“志成哥,一个人儿傻呵呵的想啥呢?”
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姑娘微笑着朝他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板锄。这是与他一块长大的张玉秀。
志成转头一看,强挤出一丝笑说道:“哦,秀,你咋拿了个这么大的锄头?”
“嘻嘻,锄地呗!志成哥,你在这干啥呢?我听大娘说你考上市重点了,这可是咱村的骄傲!”她说着猫身和他坐在了一块儿。
志成有些伤感的叹了一口气说:“秀,我考的是二榜,咱根本就上不起。哎,考也白考……”他无奈的望了玉秀一眼并狠狠的拧了一把草。
“咋能白考,咱想想办法呗!好不容易考上的。其实啥一榜二榜,还不是学校想着法儿乱收钱!我听俺哥说呀!现在外边各行各业的人就他妈知道钱。一丁点儿人情味都没有,为了钱心狠手毒,你有钱的时候就是爹。没了钱当孙子都排不上号儿!”
她冲志成眯眯的笑着,将一根草叶儿在左手的食指上来回的缠着玩儿,缠上,放开,再缠,再放……
志成顺着她的话问道:“秀,大富哥现在在哪个城市呀?那边的条件和待遇好吗?”
大富是玉秀的亲哥,三年前初中未毕业就外出打工了。
“哼,他到处瞎跑,像北京上海,还有天津苏州,这些地方他都去过。做过建筑,当过保安,也刷过盘子洗过碗,却没一个像模像样的工作。如今他又从广州跑到深圳,在一家服装厂里当学徒。俺觉得待遇也好不哪去!你想一个穷打工的除了吃苦受罪的干活,还能做啥?俺哥他又没多大文化,也只能靠给人家出苦力挣两钱呗!我爸我妈都让他回来,可他就是不回来。外边的钱哪有那么好挣,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呀。那城里人最瞧不起咱农村人了,我哥跟我说去了那么多城市,只有深圳这座城市不排外。因为大家都是外地的,没有什么歧视。所以我哥觉得深圳特别亲切,才去了一个月就把深圳夸成一朵花儿。如今很多城市连厕所都不让咱们农村人进。这事新闻都专门报导过,说是嫌咱农民工不卫生。哼,你城里人再干净再卫生,屁/眼子里装的也他妈是屎。”玉秀激动的脸庞被涨红了。
志成被她逗的喷笑出来,用无比赞叹的神情注视着她说;“秀,你的小嘴儿还挺厉害的!是呀!农民无论到了哪里总是被人看不起。所以现在人人都不愿当农民了。家家户户都想让儿女走出家门,远离这片庄稼地。”
“就是的,这年头当猪当狗当驴粪也比当农民强万分,吃苦受罪还没人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