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光很好,但再好的阳光也抵不过医院里的阴冷。
他一个经常待在研究所实验室的人,都觉得医院太过阴森。
丁一粲惊讶地看着他,从前的事情,她记不清了。
“粲粲,你很坚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爷爷,我……”
“你喜欢周映光?”他突然问。
“爷爷你之前都……清醒着吗?”她难以置信。
“他是周齐光的亲弟弟。”他说,“苦了你了,孩子。是爷爷对不起你们。”
“我……”她踟蹰着。
“好了,我累了。明天一大早,你就给季岸送去。叫他们赶快离开,别在这耽误太久。”说完,他躺了下去,丁一粲弯腰给他盖好被子。
他给她关了灯,带上门,黑暗中,他突然又问了一句:“粲粲,你给我查查明天的风大吗?”
丁一粲不明所以,但还是拿出手机查了查:“挺大的,东南风4-5级。”
“好,快去睡吧粲粲。”
…
她现在终于明白他昨晚为什么突然问今天的风刮的大不大。
有风,才可以使火势加强。
“一粲。”江舟扶着她。
她对上周映光投来的眼神,看到他的眼神中有关切。
可是他们之间,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消防员从废墟中抬出一具烧焦的尸体。
“阿妈,白老头怎么了?”明杰不解地问。
“唉,作孽。他被火烧死了。”
…
曾经十一人在爆炸中烧成灰烬,如今他也葬身火海。
因果循环,皆是业报。
…
…
“季岸哥,我可以去夷山看看齐光哥还有其他人吗?”丁一粲低声问。
季岸看了一眼周映光,见他点点头,才说:“可以。”
哐叮哐叮——
去平山的时候,一路沉默,而回夷山的时候,却也更加沉重了。
季岸、周映光、陈献,他们跟丁义博的渊源,使他们都没有立场去安慰她。
怎么说,怎么做,现在看来都有那么一点落井下石的意味。
丁义博的死,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快意的事。
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不该再有其他人死去。
江舟看着坐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