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他回来了,他对我坦白了所有经过,我会原谅他,哪怕就是每天吵吵闹闹,别别扭扭,我能感觉到他的故意接近和讨好,甚至故意惹我又来哄我。
我早已习惯了这个有他的世界,他离开的三年,于我而言,都是插曲。
依赖,是很深的依赖,不是单纯的想要在一起,而是心理上的,我只信任他。
可现在我该怎么办?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它牵扯了太多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纵然我知道一切与我们无关,我们都是受害者,可梦姐还活着。
她找人侵犯了我母亲,由此可见她当初的恨意有多深。
我想起林斐之前告诉我,梦姐在美国接受林斐导师的治疗,恐怕她当年遗留的心理问题一直都没有根治。
她大概也把我当成是战江的女儿,这样她对我的恨意,应该不会比对我母亲浅吧?
我不想让楚晴川为难,这一次,不是因为梦姐,而是因为他的身世。
确切地说,是因为我们的身世。
我有我的秘密,他有他的秘密,这些秘密错综复杂,但凡有一个说不清楚说不明白,我们的关系就会变成乱论,或者不孝。
这一次,我终于比他知道的多,我也终于体会到,背负太多秘密又无法倾诉的人,有多累。
正因如此,才会希望在乎的那个人能永远蒙在骨子里,不要去体会这份辛苦。
楚晴川,是不是命运注定我们只能相爱,却不能相守?
不然的话,怎么每次我看到光的时候,阴霾却总要再度遮住它。
“骄阳,我在等你,快过来。”雾霭中的男人对着我笑,张开双手好像在迎接我。
我急得拍打面前无形的禁锢,可它纹丝不动,阻在我们之间。
楚晴川似乎看不到这层隔阂,他蹙起眉头看着我,问我:“骄阳,你真地不爱我了吗?”
我看到他渐渐失神的双眸,再也没了一直以来的矍铄。
他脸上的笑意,如同这森林里渐渐消弭的雾气。
我急出了一身汗,我狂拍着那层阻碍,直到鲜血从我掌间流出,它裂了一丝缝隙。
可就在这时,雾气渐渐蒸发不见,阳光四射而下,我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光斑,如泡沫般消失在我眼前。
“楚晴川!”我大喊一声,惊醒过来。
“我在。”回应我的,是男人沉稳的声音和炙热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