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流言蜚语,还要从父亲的那辆车说起。
父亲的办公地点,很快搬离了学校所在的梅园区,所以,我天天蹭车的逍遥日子,就在进入曹家的半个月后,停止了。
记得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之后坐在餐桌旁,安静地等琴婶忙完。可过了平日里父亲下楼的时间,仍旧没有动静,琴婶一边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到:“怎么回事?灿灿爸爸怎么还没下楼?”说完,便让我在这等等,她上楼去看一眼。
只见琴婶慌慌张张地向楼上走,边走边用中等音调喊着“老公”。不大一会儿,便见她自己下来,然后急忙从包里给我拿了些零钱,让我坐公车去,告诉我,父亲今天开始,搬回家附近的大楼上班,所以,我需要自己上学了。
由于时间的关系,我揣着琴婶塞给我的钱,背起书包向大门外的路口公交站跑去。琴婶在我身后不停地问我知不知道坐几路车子呀?在哪一站下车,然后转几路呀?我满口应着知道,知道,便一溜烟儿地没影子了。
其实,能不能够坐上父亲的车子,对我而言,根本不介意。比起在那狭小空间里的局促和无言的尴尬,我宁愿坐公车去品那陌生人的喜怒哀乐。
但是,这世界上,总有些你不愿意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成了必须的附属品。
从我父亲是曹牧这件事被班主任知道后,我便在年级里出了名,各科老师对我的“善意关注”度蹭蹭上涨,以至于,我偶尔会有错觉,这要是我父亲能大笔一挥让老师家的房宅多收到些拆迁补偿款,那么,我可能比他们的儿子还要亲。
我凭借着记忆力中母亲带我往返曹家那两次的公交车次,晕晕乎乎地上了车。我在车上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一路看着窗外,大脑随即又涣散开来。想到那飞驰在窗外的大树,是不是也同我这样一般步履匆匆,却没有终点。等我天马行空地将思维落了地,我猛然一惊!这是哪里?!
我急忙飞奔下车,却哪儿也不知道哪儿!我问了两位路人,但其给了两个不同的方向指引,我更是蒙了圈。
那一日的太阳很刺眼,早上8点多,人来人往的车流也没能奚落掉这恼人的毒辣。我站在公交车站的站牌下良久,借着仅有的一点斜叉阴影,任由拥挤的人流撞着我。因我一共尚未坐过几次公共汽车,所以,这一切流程及行程都是陌生的。从小的生长环境又让我没有于陌生人和陌生环境打交道的能力,当两次鼓起勇气问路失败之后,我便彻底憋了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