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毕竟是个小孩子,而且,这事儿与我有直接的关系,禁不住琴婶的再三追问,我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当然,需要过滤掉的信息,自然不在陈述范围内。
琴婶听到后,纤薄的身子瞬间瘫软在我屋子的门框处。我见琴婶的反应,心里想来,这外界的风言风语,还尚未传到她的耳中。琴婶像傻了一般,直直地站在原地。她身后的吴妈见琴婶的样子,急忙跑过来搀扶起她,并送回卧室。
奶奶听到了动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才几点?沐夕,你怎么回来了?不舒服吗?”未等我回答,奶奶也没有去看躺在床上的琴婶,便冲着那屋子的方向不满地说道:“遇事从来不会息事宁人,大事小情总是大呼小叫的。好好的一个下午,我念一会儿佛经都不得安静!”这时,吴妈跑到奶奶身边,小声说了一些话。奶奶脸色瞬间就变了。她脊背稍弯,颤颤地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微微发抖:“沐夕啊,灿灿爸爸怎么了?什么老师钱?他拿谁的钱了?”
“我,我也是在学校听说的。具体,具体,我也不清楚。”吴妈见我也吓得不轻,便让奶奶晚上等父亲回来再问个明白。
但是奶奶显然很心急,她伸出右手,指着空气,对吴妈说:“不行!去!现在就给曹牧打电话!让他现在就回来!现在!”
吴妈见奶奶很激动,拍了拍其后背,一路小跑下楼,边走边说,这就去,这就去。
吴妈下楼后,奶奶一直在大口喘着气。那段时间,奶奶的身子本身就不是很好,我在屋子里看着门外的这位老人,复杂的心情里,竟莫名多了一丝心疼。
奶奶突然对着正躺在床上的琴婶说:“这时候,你在那胡思乱想有什么用?去打听打听,事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我在屋子里,不知道琴婶是如何回答奶奶的,但我听到慢慢的拖鞋及地的声音,想必,琴婶是下了床。在二楼走廊里,奶奶突然一身厉喝:“问谁?问薛浩,问林立东,问小葛,问谁都行!这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尤其薛浩,在政府工作,怎么能不知道?!”琴婶嗯嗯了两句,便急匆匆地下了楼。
奶奶在下楼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对我而言,眼神不算柔和,也不算严厉,但是,其中掺杂了太多的东西,让我不禁心里一惊!后来回想起,觉得,是一种怨,埋怨吧。
二楼一时间变得无比清静。方才发生的一系列紧张与慌乱,似乎都随着人去,而消失殆尽。我知道自己此时做什么都无用,只会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