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星期六的夜晚,可能对于楼下的三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吧。我不清楚大爷在这之前是如何在奶奶面前诉斥自己苦衷的,但言语间不难听出,这些话,应该也是憋闷了许久才释放出来的吧。我在楼上,看不清楚父亲的脸,他背对着二楼,那留给我的背影让我恍惚之间不认识了这个人,他内心的复杂程度让我觉得惶恐。
只不过,大爷在说完之后便上了楼,也没有给父亲任何机会去解释或者回应任何,我无法从父亲有限的言语中年揣测出他对待这件事情的认知度和态度。当然,我猜,话,既然说出来得如此透彻,想必父亲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即便是有,说多亦是无用。
大爷回卧室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许久都没有半点动静。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他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再或者,这个男人,在关了门的刹那,独自一人在掩面悄声哭泣,毕竟,那是门后的世界,是可以摘掉面具独自面对内心柔软的一片净土。
奶奶和父亲在大爷上楼之后又说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凌晨三点左右,我起来上厕所,发现父亲卧室的灯还是亮着的,路过门口,我见他望着天花板发呆。也许,我是说也许,面对情感的问题,人本身就会丧失心智,这样的结果父亲应该也不想,而他能做的,便是同样呆木地发出对命运不公的叹息吧。
双休日只有两天,而这两天,却格外的漫长。
周日早上,所有人都起得比较早。待我起来下楼的时候,吴妈已经从医院回来了,但没有见到琴婶的影子。想来,她又是在医院熬了一夜。
吴妈把早餐端上桌子的时候,奶奶刚洗漱完。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昨天家里的慌乱让奶奶一早看起来就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儿。吴妈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奶奶缕了两下头发便接过筷子。大爷和父亲坐在饭桌旁,面无表情。尤其是大爷,这个昨晚在曹家大厅指着父亲并状告他的“罪行”的男人,今早看起来却是若无其事。若不是父亲脸上的淤青尚未消退,似乎没有人会把昨夜的一切联想到这兄弟二人的纷争之中。
曹灿灿那天早上出奇地乖,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自顾自低着头喝着碗里的粥。我不太清楚这丫头突然如此反常是因为昨天的劳心费神,还是在听见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之后而选择沈默。整个早餐时间,饭桌上除了听见碗筷的声音,没有人说一句话。
话说回来,想想也是,与任何一位,有何可说?大抵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账罢了。
大爷吃饭的速度很快。一碗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