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过去了。我听薛浩说,父亲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于我那时,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这种官场上面所定罪的罪名,我只知道局长撸了,工作没了。而曹骐和紫云菲,也都被分别定了罪判了刑。至于究竟是判了多少年,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在20多岁时,曾经回来打算见一次曹骐,但是,他拒绝了。我猜想,他拒绝的原因,可能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也不想通过看到我而回想起我的父亲甚至是整个曹家吧。再后来,我便没有了他的消息。
奶奶在医院呆了些日子便回来了。当吴妈推着那位曾经精神矍铄的老人,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家时,我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句话:今宵不复往昔。
奶奶的半身不遂以及语言障碍,让她不会再和曹歌发生争吵了,她也不会在去扰乱儿女的判断,并且也失去了指挥能力。我只知道,当吴妈推着她进到曹家那一刻时,吴妈蹲下来去换奶奶脚上的鞋子,并整理了一下她盖在腿上的毯子时,奶奶的头向一侧歪着,她努力地转动了眼球,试图去看看这个曾经自己生活了许久的家时,她的眼角流了泪。
是的,这一场世俗的游戏当中,奶奶也是一个loser。她最在意的东西,最后还是输在了自己的手里。当时的曹家无可厚非地在整个南京的街头巷尾成为了笑谈。那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讨论声飘荡在曹家的上空,久久回转。此时的奶奶,只能选择充耳未闻,视而不见。
这可真是人越在意什么,偏偏越得不到什么。
奶奶曾经经常认为自己是真理,她试图主宰着儿女的命运,试图强行将别人的一生烙上为自己争光的烙印,她需要听到旁人的夸赞,但是她忘了,她的儿女也都是肉体之躯,他们天生就没有披着铠甲,她忘了,所有人,都是逃不过的庸庸之辈。她没有超于烦人的能力,她改变不了任何人生既定的轨迹,她输给了什么?输给了,一招损,满盘皆输。
父亲在奶奶回来的第二天重新归了曹家。这个男人在回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浑身的酒味儿,满脸的胡茬子。他和之前那个自信满满的曹牧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我看见这被酒精所糜醉的父亲,心里面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他在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同时,究竟是在痛恨自己,还是在痛恨着天道不公?但父亲是一个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去表表达自己心思的人,他让人揣摩不透。尤其是在曹家出事之后,他就像是得了失语症一般,大部分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不就是出去喝酒,要不就会在屋里面躺着。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