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很少来曹家,倒是曹歌会经常往外跑,加上那段时间临近期末考试,又快过年,我的思想已经被很多琐事所填满,去凝想母亲病症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且,在这的前一阶段,母亲还曾来曹家包过包子,打过牌,聊过天儿,这样的种种让我始终难以相信,死亡的字眼与她会越来越近,所以,即便是她来,我也基本上是偷偷地瞄着她,然后在内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个状态怎么看也不像是得了绝症。
那一年的年三十儿,母亲来了曹家吃年夜饭,父亲同她之间仍是没有任何的交流。这样倒也挺好,就像母亲自己所说的,免得事儿多,彼此相互安生。饭桌上,曹歌忽然发现母亲的手好像有轻微的浮肿,她建议母亲年后去医院再检查检查。母亲辩解到,是因为年龄大了,心脑血管各方面都不好,小来小去的身体异样很正常,而且,年轻时候也落下了一些病。曹歌仍旧极力劝着母亲必须去,母亲拗不过便顺口答应了。实际上,她究竟去,还是没去,我不知道。但以我对母亲的了解,她真的只是随口答应了而已。
张静在大年初五回来的。那天晚上睡觉之前,张静在厨房弄碎了玻璃杯,手被划伤了并且出了很多血。当时的楼下只有她和曹歌两个人,曹歌毕竟心软,看见张静在那儿不停地挤着伤口里的玻璃渣,便过去帮了忙。张静说了一句谢谢。
吴妈晾完衣服后从屋里拐出来,正好碰到上楼的张静。事后,吴妈小声对曹歌说:“你呀,你就多余管。”
“哎,没办法,我看她在那儿伤得不轻,血都滴出来了。谁叫我容易心软呢。”
“你呀,这辈子就吃了心软的亏。”曹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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