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我看向那反射在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开始痛恨那张有着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印记的脸!是的,从命运到长相,没有一样能从那无尽痛楚的身世中逃出来!尽管我已经自认为跳出了泥沼,但我依旧到处能看到泥泞不堪的影子!
虽然镜子中的那张面孔已经成熟到了只能向衰老行进的程度,但那隐在背后的心,却早已经被自己诩了一个滚瓜烂熟的封号。
年轻时不懂何所谓成长,年轻过后,你会突然醒悟,其实,所谓的成长,不过是那些走过的弯路,蜿蜒且凌乱,透着一点儿青草的味道,却被事后用泪水冲泡的浓郁感伤,掩盖住了那曾躁动在阳光下的张扬与嚣张。
我哭了,但却没有让别人发现。洗了洗脸之后,我开门出去。走到床铺旁时,我忽然抬头问刘贞:“是你,告诉的宋梓天?”
刘贞当时正在啃着一个苹果。面对着我的质问,她愣了:“我,我没有。”虽然她否认,但那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并且毫无底气可言。
“不是你?”刘贞没有再说话。但我毕竟对她是了解的,她的举动和反应都说明就是她,绝无二人。
“你是嫌事儿不够大是吗?”
“不是沐夕,你听我说,我就是觉得,你,你不应该去那地方,但是我劝你,你也不听。”她话还没有说完,我便截断她:“我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插手?”刘贞在一旁没有再说话,并且低下了头机械地啃着那苹果。
是的,她知道我生气了。我当时并没有什么心情去追问她究竟是如何知道宋梓天联系方式的。那个时候的自己,心思全都是在闹心上,而过程是怎么回事儿已经不重要。而重要的是,刘贞的热心,对我已经造成了困扰。我确实在这件事情上对刘贞的做法表示很生气,尽管我也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不过,当时的自己,总觉得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并且无事生非。
几天之后,我接到酒吧的消息,说需要我亲自去走一下离职流程。于是,我便选了一个没有课的下午去了酒吧。只可惜,那天花姐出去办事儿了,要等一小会儿。我便和熟悉的服务生打了招呼,选了一个角落的卡包坐在里头玩儿手机,一边等着花姐的回来。
“姐,你太帅了!那天你知道不,你那一瓶子下去,这DJ都懵圈了!后来他还开玩笑说,当时怎么就忘了给你配段儿背景音乐呢!”凑在我身边的,就是那个当初告诉我要去后厨弄果盘儿的小男孩儿。他呲着小白牙,一口一个姐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