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怕的念头带给我的副作用就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与黑夜对峙,一夜未眠。
陈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他的脑袋里面还有宿醉的影子,他掀开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我站在厨房的橱窗边上,一边关注着炉子上的白粥翻滚的弧度,一边看着他,即使内心对他还有余怨,却还是忍不住由衷地在心里面赞了他一句,他真踏马的帅。
大概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陈图慢腾腾地把脸转过来,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表情,他已经将所有的被子全数掀开,急急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手臂很快轻车熟路地环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纳入身体里,他可能酒劲没有彻底散去,他太用力,我被撞了一下,我被自己的骨头硌得有些生痛。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下意识,肆意地用力,飞快地从他的怀里面挣脱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头埋下去,总之在埋下头之后,我小声一句:“你弄痛我了。”
陈图的手,突兀覆在我的额头上,他的嗓子有些嘶哑:“小样,你额头怎么破了皮?”
我急急后退一步,躲开陈图的手,我一个转身过来面对着还在翻滚着的白粥,没有应他的话茬,我说:“你去洗漱一下,粥快好了。”
说完,我上前几步,熄了火。
背对着陈图,我很快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我以为他是真的听话去刷牙洗脸了,可是他已经从身后抱住了我的腰。
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陈图在我的脖子上习惯性地蹭几下,他说:“伍一,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那些原本被我压制下去的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循着陈图这句话再一次冒头,我勉强撑住,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干涩,说:“是有点。”
陈图将他的身体靠过来与我再贴近一些,他的声音依然嘶哑:“对不起,我错了。”
我其实很讨厌听到“对不起”这个词。我觉得中国文字博大精深,似乎每个词都有自己的用处,但就这个词,除了让人听了堵心,啥用也没有。
鼻子一酸,我断断续续抽了一口气,缓缓说:“约好了去拿结婚证,你没空去就没空去吧,我能理解,毕竟周一工作事多,你要陪客户什么的应酬,都可以。但你为什么要关机。你关机就关机,还要喝得醉醺醺的半夜被别的女人送回来。我可能有点儿小气,我不喜欢你被别的女人架着,我也不喜欢看到你跟别人有身体接触,我就是那么爱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