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我一阵,大概她也意识到安慰的话总是无力,又因为病房内不能待太久,她就走了。
再次陷入寂静的等待煎熬中,我的内心空荡一片,时间的概念在我这里越来越模糊,天黑了我都浑然不觉。
晚上八点,护士过来帮陈图换药,她让我回避一下。
从陈图的病房出来,我的腿脚算是好了一些,走动起来不会痛得特别厉害,想了想,我拎了一个小护士问到了刘承宇的病房在哪里。
按照小护士的指引,我很快找到了,一进去就发现有两个勤快的护工在忙碌着,听护工说刘承宇刚刚有醒过来喝了一点汤,又睡过去了。
我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不再打扰,告辞出来。
往回走,我人还没走到陈图的病房门前,就依稀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一个激灵,我疾步上前,飞快地推开了门。
只见林思爱坐在离陈图半米远的地方,她的头发散乱,眼睛肿得像核桃,眼泪还不断从眼眶中奔腾,她可能是太过投入,一点也没听到我开门的声音。
即使是泪眼朦胧,林思爱的目光却全然落在陈图的身上,她喃喃自语:“陈图,你曾经说过要跟我一辈子白头的,你还说过你要爱我爱到世界的尽头,哪天我们白发苍苍你肯定要让我先走一步,你说不忍让我忍受与你死别,你说你怎么的都要熬在我的后头。你以前答应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到,这一次你也别让我看扁了。你要醒过来,你必须要醒过来,你得好好的活着,哪怕你活在别人的怀抱里,你也得给我好好活着。”
即使这一刻的林思爱毫无形象,但是美女哭起来,总是梨花带雨惹人心软,更何况林思爱的声调放得那么低,她那么满怀感触地说着那么悲情的话,就算她无法感动她自己,也能彻彻底底翻搅我的心。
如果躺在病床上那个男人,不是我的深爱,我说不定会忍不住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别太伤心。
我和她都没错,我们只不过是在时光的交错浪荡中,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于是现实残酷。我跟她始终要站在对立两面,切割开来,两方拉锯,遥遥相望,必要时间相互对峙,厮杀。
我终于轻咳了一声。
循着我这个声音,林思爱朝我这边投来目光,她的脸上闪过一阵怔然,接着全是讪色,她拧着手,站了起来,却钉在原地。
我走上前去,盯着林思爱,我不会主动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要等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