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去洗了一把脸,用水轻轻拍着,把那些泪痕洗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来没有哭过那般,出门。
在诗语咖啡厅最寂静的角落里,我望着吴一迪提前帮我点好的拉花非常漂亮的卡布奇诺,最终我拿起那个小小的勺子,似乎带着恶意,把那个完美无瑕的图案搅动翻涌,让它变得不复存在。
最终,是吴一迪打破这沉寂的僵持:“你去找陈正,是因为友漫要控告你侵权?其实你不用找他,找我也可以的。”
意气阑珊地把那个小勺子随意地丢在餐桌上,我抬起眼帘望着吴一迪,目光冷冽,语气冷冷清清:“我想问你一件事。”
脸色微微僵了一下,吴一迪很快恢复如常:“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嘴角往上抽了一下,我接着餐桌的遮掩,用手撑着腹部,语速缓慢,几乎是说一个字就停顿一下:“我想问,我车祸那晚,你把我送到医院,我的孩子就已经保不住了,还是有人让它保不住?”
像吴一迪这么聪明的人,他自然是听懂了我这话里面的意思。
被我这样质疑,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波澜,吴一迪将所有目光落在我的视线内,他语气淡淡:“当晚,我把你送到医院,因为知道你怀有身孕,在医生对你进行急救前,我把这个情况告知了医生,免得他们在抢救的过程中,使用到伤害胎儿的药物。可是,医生给你处理完常规的伤口出来,随即通知我,你因为腹部被强力挤压,有流产的征兆,保胎失败,鉴于你还在昏迷中,只能等你清醒过来,再做清宫手术。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拼命地死死咬住吴一迪的目光,想要发现一些什么玄机,可是他的眼眸里面,一片清澈的坦荡。
被这样的坦荡,弄得一时语塞,几分钟后,我埋下头去,缓缓开口:“吴一迪,现在想想,深圳那么大,我在梅沙环山道g6路段出事,救援队都没来得那么快,而你却能来那么快,这样的巧合,让我不得不犯迷惘。我越来越分不清楚真实和幻像。”
坐在对面,吴一迪寂寥无声一阵,他轻咳了一声,说:“我已经跟你说过,当日我看你状态不好,放心不下,一路跟着你。我的车,在g3路段抛瞄,这中间有个时间差,我去到现场,救援队还没来,我是用藤条绑着自己下去,把你人拽上来的。在实施救援的过程中,我知道你是孕妇,我有努力避开所有对你小腹的伤害。伍一,你的丧子之痛,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你要把我想得那么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