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掏出两个口罩,他绕到我的身后,极尽细致地给我戴上,而他又飞快地给自己捣鼓着弄好,也往头顶上扣了一个鸭舌帽。
做完这一切后,陈图的手游弋过来摸索一阵,抓住了我的手。
明明是炎炎夏日,他的手却分外冰凉,就像是刚刚从冰窖中拿出来那般。
我们沉默着出了电梯,还没在灯光略显昏暗的停车场走几步,就有一辆放下所有窗帘的车停在我们的面前。
我刚刚坐稳,前面的司机,突兀转过脸来,冲我说:“伍小姐,好久不见。”
映入眼帘的是,好久之前曾经跟我有过一面之缘,在江丽容的手上放过我的谢斌。
我恍惚一阵,随即淡然:“嗯,好久不见。”
谢斌不再说话,他转过脸去,很快稳稳地开了车。
车在平稳的飞驰中,我一直紧紧捏着那个盒子,而陈图的手,一直紧紧团着我的手,他的手冰凉依旧,情绪越发酝酿隐忍,任由沉寂入侵,彻底吞并这一切。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晃荡后,谢斌最终竟然把车开到了乌头镇周边的一个寺庙旁。
与陈图肩并肩地踏入看起来香火不太旺,满目寂寥的寺庙庭院间,有个头发全白的老年人踩着昏暗的光线朝我们走来,他很快表情肃穆地朝我和陈图欠了欠身,说:“陈先生,这边请。”
陈图也欠身:“有劳曾老先生。”
把我们带入一个密封式的房间后,曾老先生在我面前,腰微微弓了一下,对我说:“伍小姐。”
我自然明白他喊我的意思,怀着惊天动地的感伤,我把那个褐色盒子交到了他手上。
轻咳了一下,曾老先生对我们说:“陈先生,伍小姐,请你们到外面静候。”
站在门外,不远处有风吹过来,我忽然一个站不稳,摇摇欲坠,陈图的手很快覆在我的腰间,他的眼眶微红:“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
我的鼻子连连抽动了几下,整个人扑上去挂在陈图的身上,强行将那些眼泪压制在眼眶内,我咬牙切齿:“梁建芳到底安什么心思,她为什么要对我们的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陈图的手轻拍在我的背上,他从牙缝中挤出几句:“我爷爷奶奶去世之前,立下遗嘱,梁建芳手上持有的友漫13%的股份,不能永久持有,她只能暂时监管,后面要传给嫡孙。”
我的汗毛竖了起来,猛然想到小智。
我确实看不上陈竞这种人,但毕竟小智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