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过来了?”
没有多大起伏,陈图弯下腰去,他一边弄那辆车,一边回答我的问题:“我请他过来帮我一个忙。”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陈图你为什么要跟他混在一起?!伍湛吧,他可能身体里面,确实跟我流着相近的血液,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享受过哪怕他一次的照顾或者是问候。我当然不是责怪因为算命的说我克他,我才被抛弃。但是我跟他真的不熟,他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想想他刚才在车上对你说的那些话,说什么你要对我好,不然他不放过你,他可以作我的靠山什么的,我只觉得我看了一场笑话。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在很多年前,特别特别羡慕我们班上那些有哥哥的女同学,她们读书的时候,高年级的都不敢欺负她们。可是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我已经没有那么需要,他再来表达对我的关怀,我只觉得多余!”
一只手推着车,另外一只手则拍在我的头上抚动着,陈图轻声说:“伍一,你先别激动。伍湛这个人,跟某些人不一样,他一直为自己对你的冷漠疏远,怀有内疚和难过,他其实极力想为你做点什么。我瞒着你操办的这一场婚礼,伍湛在私底下忙前忙后的,帮我跑动着,那个场地,是他帮忙选的,那个拱形鲜花门和花海舞台,都是他一手一脚搭起来的。所有的位置的铺排,是他做的。还有我们婚宴上面分发给那些来宾那一盒一盒的喜糖,全是他帮忙装好的。”
我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额头,极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哦,没想到他的手那么巧。”
眉头往上耸了耸,陈图推着车子往前面树荫处走去,把车撑好,他折返回来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倒树荫下的石凳上,按着我坐下:“我当时有极力邀请他过来参加婚宴,但他考虑再三,为了不应该你那天的心情,最终没来。伍一,我们在这漫长的一生里面,可以选择住在哪里,吃什么,跟谁交朋友,这些我们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作出选择,但家人,是从一开始就定了的,这个我们无从选择,但我们可以选择跟哪一个走近一些,对某一些避开一些,这不会跟我们的生活原则相悖,也会让我们过得舒心一些。伍一,一辈子很长的,你虽然有我陪伴,可我也希望你跟别的女孩子那样,能享受哪怕一点点的亲情。这东西对我来说弥足珍贵,我可能很难获得,可我希望你有。我不希望你的人生有任何类型感情的缺失。”
最后那几句话,陈图的语速明显放缓,他的目光也从我的身上飘走,有些迷惘地看着前方,他幽幽说:“伍湛,可比陈竞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