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块大石压顶一样,有种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笼罩着我,再盯着“临床医学”那几个字看了看,我的脑海在电光火石间,猛然想到了我被侵泡在福尔马林里可怜的孩子。
我并不是想单单凭这一份履历上,汤雯雯有读医的经历,就把我孩子那悲惨的结局归于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
用力地喘着粗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用手机把汤雯雯的履历,一张一张地拍下来上传到自己的云盘加密,把手机放好后,我用力地把那些实物全部撕碎,冲进了马桶。
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异样,一脸平静地回到了陈图的办公室。
我开门进去时,他还在忙,他跟我示意一下后,继续埋着头蹙着眉,偶尔用笔在文件上批注着,极其的认真。
虽然说陈图在老不正经的时候,确实有点小魅力,不过他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最摄人心魄,也最让我觉得赏心悦目。
暂时放下乱糟糟的思绪,我一时兴趣,拿起手机偷偷地拍他。
在我大概拍了二十来张吧,陈图总算把手上的笔放下来,他合上文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来,又是以哪种不吃豆腐会死的姿态挨着我坐下,他盯着我看了一阵,冷不丁一句:“伍一,你好像心情不好?”
我愣住几秒,随即:“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心情不好的?”
抚着我的手,陈图淡淡道:“就是感觉到你心情不好。给我说说?”
抿着嘴好一阵,情绪在心口发酵,我还不能告诉陈图,我是因为汤雯雯履历上面写着临床医学那四个字,而想起了自己被恶意泡进福尔马林的孩子,我只能跳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自己那个得不到这个世界善意的孩子。”
眉宇瞬间爬满结,陈图用力揉着我的手,用征询的语气:“那我们去看看他吧?”
一阵悲凉浮上来,我有些无力:“可以去吗?”
更是用力地捏动我的手指,陈图收敛了一下他的眼帘,他把声音放轻了些:“当然可以。不然我们现在过去?现在五点多,去到大概七点半,刚好天黑。”
我再开口,嗓子眼全被悲凉侵占,我老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嗯。”
见我情绪失落,陈图换上严肃的表情,于是我们一路寂静相对地来到了停车场。
从出口出来,陈图率先打破这沉寂:“伍一,开我的车吧。那边有段路比较坑坑洼洼,我的车底盘高一些,会没那么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