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牵连甚广。
且不说杭州那边的官员岂是他一个小官能查办得动,光是查一个朱家二爷,就耗尽了人力物力在他身上。还是王爷这层身份好使啊。
权乡长微微点头,掷出令牌:“行刑。”
鼓声大作,刽子手自口中喷出一大口浊酒,大刀上的酒珠滚滚而落,发出响亮的滴答声,一大半滴撒在朱二狗脸上脖子上,顺着身子流进囚衣里,在严寒冬日中显得尤为清凉。
朱二狗吓得面色惨白,嘴里还大喊着饶命。受害一家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死死盯着前方那个跪地面民的朱二狗。
林阿奇急忙闭上了眼,扯扯云起衣袖:“好了叫我啊,我不看的。”
云起失笑:“你还怕看砍头?”
“我从小到大师父师娘都不让我看的,师父交代我别来,他自己看得津津有味,一会结束了咱们先溜啊,可不能让他发现了。”
“你又不看,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不不不!”林阿奇瞪眼,“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在这就表示我的一份心意,只要恶人伏法,我在这就证明自己是站在公道这一边的,临阵脱逃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云起点头:“你可以闭眼了。”
话音刚落,人群就爆发出尖叫声,随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叫好声,掌声连连,一时分不清哪些是激动的,哪些是喜极而泣的。
溪乡已经许久未发生罪及砍头的大事件了,今日一桩足以让民众的嘴皮子在今年过个好年。
林阿奇呆呆的看着云起的方向:“结束了?”
说出的话变调得连自己都听不太清。
云起却绕到她身后,一只手轻轻拂住她的双眼:“不想看就不看。”
那丫头却突然开窍般拿下他的手,执意看向刑台上,倒地的只是身子,头颅落地,血迹喷洒斑驳。
倒是刑台上女子的家人们又哭又笑,与那孤独静立的刽子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真好。”林阿奇喃喃道,“世上再多的话本子写得再好,都不如今日一见来得畅快。就如夏季逢甘霖,冬季遇暖荫。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再次鲜活运涌了。”
云起听着她鲜动的比喻,眸中微光闪闪,似是感慨又似是回味:“许久没今日这般畅快了。”
他上回亲手屠恶人,竟然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浴血淌江有何惧?万里雄魂单坐阵。百万英军战勃出,不死直斗永趋金。”云起手指攥拳,棕眸里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