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凌晨的整个事件,在米无语心里,如迷雾,断不清楚,也看不真切。就像是雾里看花,那些线索只是某些片断若隐若现。
这样推算不出的事,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所以,他的内心才有震颤的感觉。
他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事件的走向,或者在掩饰事件的真相。
即便是他这样的大魔术师,在这种力量面前,也显得非常渺小。
这种让他感觉到匪夷所思的心神再次生出一些忌惮。
莫非,三百多年前的传说又要重现?
破茧三人坐车到清风岭山脚下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山脚下有一些农田,田里还有残留的雪,以及从雪里探出来半尺长枯黄的稻禾杆。
冬天的天色暗得较早,这个时候太阳差不多快要落山,天边红霞如火,看起来很美。
夕阳被如纱的云霞笼罩,从缝隙中透出无数金光,将天地染成金黄。
枯黄的稻禾沉默,渐融的积雪缓逝,山的一边显得暗沉,一边铺满淡金,天地间显得苍凉无比。
破茧看了看山,觉得走到山上可能还得两个多小时,便走到一处农家,给了一千块钱,将大宝与卢强寄在那里。
大宝没有问老爸为什么将自己留在这里,显得很异常地懂事,阳光映在他胖嘟嘟的脸上,似有圣洁的光晕。
破茧知道自己上山之后没有可能再下山,是因为没有命再下山。
程老说当自己死了之后,大宝与卢强自然就会消失。他不想亲眼看到大宝消失,只能将他们留在山下。
离别,如果是以前,破茧不会有丝毫念想。只是现在,他是他口中的“老爸”。
几个月来,近千句没有血缘关系的“老爸”,足以汇成淹没“离别”的悲伤。
逆流成河。
不想说离别,只有不见离别。
破茧陪他们在农家吃了晚上,提着小袋子,离开。
大宝与破茧站在上山的路上,没有挥手,只有默然。
阳光渐隐,空气又慢慢开始变得阴寒。
风起,山坡露在融雪中的伏草摇摆,似在向山下告别,似在向山上告别。
渐隐的阳光下,向上的山路上,一个并不魁伟的身影,向着低沉的太阳,坚定地走去。
如夸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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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一些,从富华市到里仁镇的路上,一辆警车开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