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卜从罗敷手中接过伤药,还是不能满足,又得寸进尺道:“能不能请殿下帮臣上药?”
罗敷眉头一跳,神色已是不郁:“李总领上药不方便的话本宫让传素婉进来帮你,素婉......”
“殿下就不想知道周丰是什么人吗?”
他一句话把罗敷的声音盖过去。他从公主阁把周丰押到掖庭局的时候是晌午,在掖庭审周丰也不过用了一个多时辰,那剩下的时间去了哪儿呢?
必然是去查周丰的来历了。
李卜解开束袖,褪掉一只袖子,他小臂一道寸长的剑伤十分瞩目,药还是昨天换的,纱布早就被血浸透,皮肉黏连在一起,揭开纱布的时候又是一次伤害。
罗敷不忍去看他伤口,李卜像不知疼似的,揭开扔掉带血的纱布,求助她:“可否借殿下的帕子擦擦伤口?”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必定是吃她心软!
罗敷能识破他的把戏,却不能真的不管,起身去洗了帕子你给他,见他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又直接用手去掏流脓的烂肉,心里一揪,终于看不过去:“行了行了,住手吧你。”
她踢了下旁边的凳子,没好气道:“坐!”取了方才剪花枝的剪刀洗干净,用火烤过之后,再用泡过酒的帕子重新帮他擦净了伤口,用剪子剪去流脓的烂肉,最后把药粉洒在他伤口上。
“天气热,伤口最好就这么晾着,你总捂着它容易发炎流脓,这样永远也好不了。”处理伤口的事她不是第一次做,因此分外得心应手。
以前他从战场回来,不管什么伤都要展示给她看,那些是他的功勋,更是他为卫国出生入死的凭证,他不惧受伤,甚至觉得伤口越多越好,每每凯旋,都要给她讲这些伤疤背后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遇上他伤口还没愈合的时候,都是罗敷亲手帮他处理,她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是谁在为她拼命,是谁在扛起了整个卫国,以至于后来他坐到了镇国公的位子上,再没有什么嘉奖能够配得上他的丰功伟绩的时候,他仍旧乐此不疲的为她讲述那些伤疤背后的故事,后来罗敷也知道了,他只是想让她一辈子都亏欠着他,当整个卫国都亏欠他的时候,他心里那种如饕鬄般永远也喂不饱的野心才会得到些许满足。
“殿下的手法比大夫还要熟练。”这样的距离他能把她看的很清楚,眉、眼,甚至脸上那些细小的白色绒毛,亲切又真实。
“处理伤口有什么难的。”她若无其事收拾东西回到座位上,看他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