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卜被问,没有任何犹豫就点点头说是,怎么可能一个人杀了人之后会没有反应呢?
除非她不是第一次杀人。
罗敷捧着一簇鸢尾罗,坐在石凳上,摘下一片花瓣,顺手一扬,看着花瓣被风卷起越飘越远,最后落在秋千旁。
“那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她仰着脸反问他:“你第一次杀人又是什么反应?”
李卜揉着鼻子,是想靠近又不能靠近,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起刀落了人性命,好像的确也没什么反应。
可在他的意识里,女人总是脆弱的,遇见虫子老鼠会尖叫,过个石板路桥都好似摇摇晃晃会摔倒,婉娴甚至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杀鸡,她亲手杀了一个人,不管作何反应,都不该是像现在这样毫无反应。
“臣也不知道。”他后悔了在亭子里弄这么多花儿,现在她是高兴了,可他却靠近一步都要打喷嚏。
“你跟我母妃一样,八成都怕我因为这件事吓出什么毛病来,放心吧,我好得很。”
她放下手中的鸢尾罗指一指那边的秋千:“你做的?”
“匆忙间做的,不过挺结实。”为了证明有多结实,他还晃了晃。
但他一晃,秋千就摇摇欲坠。
结实——
还是算了吧。
氛围有点尴尬。
李卜脱下外衫铺在地上:“这儿风景也不错,秋千......等臣回来了再帮殿下做个更好的。”
罗敷过去盘腿而坐,两个人一齐目视前方,过了会子,听见她道:“你把本宫带来就是为了让本宫坐在这儿看宫墙?”
“还有酒和点心,殿下要用吗?”
罗敷蹙眉:“你这样......好奇怪,左右也没个侍卫,你该不会是想对本宫图谋不轨吧?”
结果他很认真的回答:“图谋不轨也不该选在这儿。”拍了拍草地,不大满意:“硬,硌得慌。”
罗敷简直想一巴掌把他脑袋拍进地里去。
“后天一早启程,明日臣就要去军营,恐怕到时候来不及跟殿下告别,所以今天其实是跟殿下告别来的。”
“你就在这儿跟本宫告别?好歹也该请本宫去馆子里吃一顿,别的事上挺大方,怎么在本宫这儿就变得抠抠搜搜。”
李卜捧出酒坛,揭开盖子,酒香混着花香扑鼻而来,叫人心情愉悦。
他倒了两碗,从前面对她时的从容不迫消弭殆尽,一腿支着,一腿半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