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卜已经没了刚开始那种见人就想杀的样子了,但罗敷还是有些担心,用窗幔把他手腕绑在一起,起身去找藏在书房的药箱,用脚踢开满地碎片腾出一小方空地来,盘腿席地而坐帮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你刚刚让我滚,还有大不敬的那些话我都给你记着账呢,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会儿知道疼了?哪儿去?别躲!”
“想挨打是不是?手伸出来!”
“再乱动小心敲你!”
李卜被骂了一通,老实了,坐在那儿老老实实,看起来有些委屈。
“缓过劲来了怎么不说话?以为装哑巴刚刚的事我就能跟你一笔勾销了?想得美你!”
有一种毒,不会立马致命,它会勾着你一步步堕入深渊,让你上瘾,让你沉溺在吸食它所带来的欢愉中,一旦戒断,你所处的世界就仿佛变成了一座无边炼狱,是你所有痛苦的起源,若不继续服用它,痛苦过后剩下的就是永远的孤寂,心里空荡荡的没着落,比生不如死还难受。
李卜现在就正处在这一阶段。
他回想起战马嘶鸣,尸堆成山的战场,想起傍晚来临,当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他穿着破败的披风,一个人立在焦土上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个活人的孤寂。
“一会儿还要去城西廊桥,我看你这样应该也没办法做事,我去,你就留在家里好好儿等我回来听见没有?”
罗敷帮他包扎好手上的伤,难得他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就又在他头上挼了两把。
“我跟你一起去。”
罗敷被他拽住袖子,终是不忍他这幅憔悴的模样还要到处奔波,拒绝了他:“有王硕同行,那么多人呢,你就别操心了,家里等我回来。”
李卜手劲儿很大,一把拉住罗敷就能让她寸步难行,他活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眼巴巴的看着她,抱着她,语气无限悲伤:“别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
屋里空荡荡,身边没人陪,他现在这般脆弱,受不了那样的孤独,更不想一个人。
他有手有脚人又霸道,真的想去哪儿谁能拦得住他,如今却要用这种恳求的语气要求同行,罗敷差点要怀疑他是不是喝坏了脑子。
肩膀上一颗沉重的脑袋哼哼唧唧,罗敷被压的喘不过气,在他脸上搓两下,无奈同意:“那你去洗把脸收拾一下,再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再敢把我关在门外你就试试看!”
李卜连声说再也不敢,还一个劲儿道歉认错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