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送菜算账的也全都是女人,这哪儿像个客栈啊,分明就是个伪装成妖精洞。
门口招揽客人的女掌柜看见他们一行人,阴阳怪气迎上来:“呦,几位客官不是不愿意住我们的青楼吗?怎么又来了?”
李卜是浑身不自在,抿唇蹙眉一言不发,白廉之前见识了女掌柜变脸,也不愿意往前凑,只好由罗敷出面。
“我们去问过了,别的地方都是十两银子一晚,确实挺贵,不知你们家是多少?”
女掌柜伸手一比:“二两。”
“那确实是良心价了。”罗敷算算人头:“给我们来四间上房。”
女掌柜顿时喜笑颜开,把人往里面请:“好嘞!”
一般来说,能住的起客栈的,都是出门在外手头宽绰的,对普通人来说更实惠的选择是住在通铺,一晚上只需几十文。
二两银子住一晚客栈跟其他几家比算便宜的了,但依然不会是普通人的选择,所以客栈里住的多半是往来经商的,男男女、女都有,到了晚上也十分热闹。
之前看她们揽客的手段的确不像是正经客栈,不过真来了,发现还真是正经的不得了。
就比如刚刚,一位送菜的小姑娘被摸了两下小手,姑娘拒绝之后客人立马就要掀桌子,还骂她给脸不要脸,说人家就是出来卖的装什么贞洁烈女。
接着,就看见那位女掌柜去后厨拿了一把刀来,按着那人的手一刀就剁了下去。
当然,是剁在桌子上,也没了之前的笑脸,阴森着脸警告:“这是老娘的客栈,再对老娘的人不规矩,下次可就不是剁桌子了,脑袋都给你削了明白吗?”
那人都快吓尿了,看着柔柔弱弱漂漂亮亮好欺负的掌柜眨眼就变了一副面孔,刀刃离他的指尖就半个指甲盖儿的距离,周围人哄堂大笑,他脸都没了,哪里还敢作恶,忙不迭就给刚刚那小姑娘道了歉。
罗敷很欣赏这位女掌柜,于是上去问了人家的名字。
女掌柜一时没收住劲儿,大喊了一声:“我啊......”意识到自己的声量之后又装出弱不禁风那样儿:“我啊,你叫我红烟好了。”
菜上齐了,李卜看了眼不远处跟红烟侃侃而谈的罗敷,心里头升起一股凄凉。
女儿女儿是个白眼儿狼,现在老婆老婆又跟别人相谈甚欢,难道还没到七年,他们夫妻之间就开始痒了?
白廉大鱼大肉塞的痛快,一回头,见李卜食难下咽,含混道:“表姐夫,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