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夜也在悄无声息里露出它锋利骨干的四爪,带着冬夜的寒凉和黑暗。
不知从何时起,闫初七便习惯了守在夜里,等待那个周身噙着冷风的男人,等他一身疲惫,满怀星辰地走进屋,故意摆架子地让她为他褪去外袍,舒舒服服地伸上一个懒腰……深夜的漫长,就像网瘾少年的最后一局游戏,一再拖移期限,一再逼近黎明。
每日陌景回到了夜幽殿时,早已是亥时末了,甚至连天上的星辰都懈怠了去,只余黑洞洞的夜,勤恳的风神吹着冰冻人四肢百骸的凉风。
闫初七的生活愈发单调随性,她每日便是躺在玉石堆儿里,除了吸收玉石能量,便是吸收玉石能量,美其名曰,
“固本强元”,又寻了个为皇上打理内务的由头,倒是没有人凑上来惹不愉快。
闫初七前世里过惯了追名逐利、死里逃生的日子,这世难得如此安安稳稳,小日子过得舒心,自然是高兴的。
她本就是个享乐主义者,对于能快活的事情,一向是不肯亏待了自己的。
但偏偏熬夜等陌景归家这件事,她自然而然便做了,没有生出半分不快的想法,脸上的笑日日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