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明把门掩上,端着一只洗过的盆子,出了院子便碰见他。
听到他问,微微垂了眸,掩住波光,边走边否认:“没有。”
他学过医,病没病都瞒不过。
沈知年闻言却是笑了笑,温柔的眼底淌过一丝暗光,往他身后看了看,“家里有客人?”
他这个弟弟,除了会请那几个同村熟人以外,基本上没其他人会过来。
更不会把人弄到自己屋里。
除非,此人关系不一般。
“刚才张大夫来过,采了几味药煎试。”沈初明立在院门口,把水往草丛里倒,语气很平常不过,“你的腿好点了吗?”
他来这儿之时,已经把原来跟他样貌一模一样的沈初明所有相关资料查了一遍。
他这个哥哥,并非是原来沈初明的亲生大哥,是沈初明他母亲改嫁之前,母亲已逝的工厂革命姐妹生下的孩子。
资料上对沈知年的显示也很普通,常年钻研医药的文化分子。
可现在接触过一段时间后,却发觉,这人有点诡异。
晚上常常不在屋内,也追寻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起初他也以为去了学校,但后来从别人那里得知,他不会在学校留宿。
沈知年腿上盖着一层薄毯,身上是一件贴身加绒的驼色毛衣,将皮肤勾勒出淡淡的白凉,知性文雅里,透着几分高贵。
煎重感冒的药?
他垂着眼皮,嘴角扬着一抹不在意的笑,低柔浅语:“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好在我失去的并非是双手,不然,我恐怕再也无法碰药了。”
“对了。”他慢慢抬起眼,背着光的脸上看不清眸色,忽明忽暗,忽闪忽烁,“我听说,你最近和村里的某个小姑娘走得挺近的,改天可以带回来瞧瞧。”
沈初明眉色深深,拇指和食指轻轻擦了一下,忽而轻笑,“大哥也知道了。”
“你的事,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关心。”沈知年交叉的手指放开,将薄毯子往上提了提,“妈过几天应该就会回来,到时候,没准儿她也能见一见。”
这个沈初明,跟他交过手的沈晗,足足有七分像。
不像的三分,是跌入了尘埃,心境气度不相似。
两人语气都很平常,跟聊家常一样,却不知对方都在试探,但都有所隐藏。
*
屋内。
苏妧手指动了动,听到关门声,才慢慢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