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舅舅正在楼下过道里抽烟,抽完了马上回:“他烟瘾有点重,梅子不让他在家抽,他只好天天在下面抽完了再上来。”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庄岩的那天晚上,他也去阳台抽了烟。我想男人烦躁时可能都要抽烟解闷,舅舅现在怕是正在心烦意乱着。
周瑾妈跟周瑾一样特别招人喜欢,我看到她那张脸就感觉自己在跟周瑾说话,心里酸涩得不行:“阿姨……舅妈?您是舅舅的……”
“我是他嫂子,我老公是他哥。他在我公婆家长大,跟我老公和亲兄弟没多大区别。”
原来如此,外婆改嫁后,舅舅相当于变成了孤儿,所以舅舅的大伯就把他接回家抚养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还得看外婆跟舅舅怎么说。
我们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没看到舅舅回来,我一着急,赶紧问清楚舅舅在哪,然后便火急火燎地下去找他了。外婆本来也想跟着,我赶紧朝包媛媛丢了个眼神,她立马点头帮我稳住了外婆。
我想先跟舅舅谈谈,我不希望他在外婆面前说重话。可能是我私心太重,我不相信外婆这么善良的人真的会抛弃这个儿子,当年肯定有什么苦衷。
居民楼下的拐角处有个垃圾房,有个瘦削的男人蹲在垃圾房旁边抽着烟,而垃圾房门口已经丢了不少烟头。
我犹豫着走过去喊了一声:“舅舅?”
男人猛地抬头看向我,再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看了两眼:“你是沈希?她呢?”
他称呼外婆为“她”,这是有多不愿意叫她一声妈妈啊?我的五脏六腑都拧成了一团,难受到鼻子开始发酸。
“舅舅,上去吧。外婆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毕竟挂记了一辈子。我不是送她过来麻烦你们的,只是希望你们能相认。外婆之前动过大手术,说句很现实的话,她可能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你们当年如果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也挺好。”
舅舅一连叹了好几声,最后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子碾灭了:“那么多年的恨,一两句说不清楚。”
我追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摇摇头没再吭声。
我看他两眼深凹,眼下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便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舅舅,外婆毕竟是你亲妈,血浓于水,有什么恨是解不开的?快上去吃饭吧,舅妈说你下午还要上班的。”
他愁眉苦脸地应了一声,率先进了居民楼。
我一直害怕他跟外婆见面后会发生惊天动地的事情,结果他一进门,外婆立马瑟缩地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