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走了。
雷公馆里,忽然间的,就只剩下了雷一鸣和妞儿两个人。
他坐在楼下客厅里,还是有点回不过神,直到楼上响起了妞儿的哭声。妞儿的哭声是锥子,能够直扎进他的心里去,于是他慌
忙站了起来,抬腿就要往楼上跑。可是只向外迈了一步,左小腿的剧痛就让他停了下来。环顾四周找到手杖,他东倒西歪的又往楼上去,上楼上到一半,他听妞儿忽然嚎出了个撕心裂肺的高调,便索性握着手杖俯下身去,三脚着地的爬上了楼。爬着似乎比走着更快一点,所以他上楼之后继续爬,一鼓作气爬进了妞儿的卧室。妞儿坐在一张婴儿床里,本是在张大嘴巴嚎啕,忽然看他来了,便把哭相一收,挂着满脸眼泪又笑了起来,还对着他一扬头,“噢”的打了个招呼。
雷一鸣一歪身,坐在了地上,也一晃脑袋:“噢。”
妞儿扶着床栏杆站了起来,对着他又大叫了一声:“嗷!”
他也“嗷”了一声,随即挪了过去,从床栏杆的下方向上伸出手去,摸了摸妞儿的尿布。摸过之后,他抓住床栏杆,借力站了起来。
他给妞儿换了尿布,换得笨手笨脚,但终究还是换好了。忽然间的,他感觉这里只剩了他和妞儿两个人,其实也不错。养孩子当然不是爷们儿该干的活儿,可这不是普通的孩子,这是妞儿。他二十几岁新婚的时候,还给玛丽冯洗过脚呢,能给玛丽冯洗脚,自然也就能给妞儿擦屁股换尿布,难不成在他这里,妞儿还不如玛丽吗?
他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人,照顾一个妞儿,总不会比打仗更难,雷公馆里纵是少了仆人和厨子,
也总比战场舒服得多。
“爸爸带着你过日子。”他单手把妞儿抱出了婴儿床,也放在了地上,和自己相对而坐:“爸爸啊——什么都会。”
妞儿坐得腰板笔直,仰着圆脑袋盯着他的嘴,他说话,她的小红嘴唇——带着点口水——也跟着动。等他说完了,她扭了头左顾右盼,想找陈妈。房内没有陈妈的影子,她喊了一声,还是不见陈妈来,便随手拍出了一巴掌,正拍上了她爸爸的左小腿。
雷一鸣疼得大吼一声,震得妞儿一哆嗦,随即就咧着嘴哭起来了。
雷一鸣在家里摸爬滚打,和妞儿混了三天。
三天过后,他和妞儿都变了模样,统一的特点是脏。他尽管父爱如山,但也颇有走投无路之感,无可奈何之下,他抱着妞儿在客厅地毯上坐了下来,搬下了桌上的电话机,想要往北京打长途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