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仆人送了新沏的热茶进来,雷一鸣亲自给虞碧英到了一杯,然后说道:“你坐下歇歇,歇好了就回去吧。”
虞碧英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饶有兴味的看他:“怎么?要对我下逐客令了?”
雷一鸣笑了一下:“你也让你哥哥省点心吧。”
“我哥那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雷一鸣答道:“我和你哥哥,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虞碧英一歪脑袋,显出了妩媚活泼的样子:“你是有求于他?还是别的原因?”
“你自己想。”
他说这四个字时,气
息有些乱,以至于话音落下,便又咳嗽了几声。虞碧英深深的一点头:“小可怜儿,我明白了。”
雷一鸣抬手一指自己:“我?小可怜儿?”随即他笑了起来:“还没人这么说过我。”
然后他站了起来:“我把逐客令收回,但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也不能奉陪,你自己玩会儿吧,好不好?”
虞碧英笑吟吟的瞟了他一眼,不言语。雷一鸣慢慢的往外走,这两天他那条左腿疼得发软,所以他须得伸手扶着身边一切能扶的东西,走得窘迫艰难。到了门口,他忽然回了头,正好和虞碧英目光相对。
“不要看我。”他说。
虞碧英没理他这句话,而是起身走过去搀扶了他:“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朋友之间,应当互相帮助。”
虞碧英活了二十大几,因为自懂事以来,哥哥就已经有了兵和权,她自己又是集虞家精华之大成,长成了众人眼中的仙女,所以一直活得任性恣意,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想谈恋爱就谈恋爱,想换男朋友就换男朋友,觉得雷一鸣这人有点儿意思,就天天往雷一鸣这里跑。虞天佐说了一车的话劝她,她听在耳中,权当放屁。到了春节的时候,虞天佐忽然想开了,决定由着她去——她是个没长性的,兴许爱上一两个月,自动的就会移情别恋了。
他这么一想开,虞碧英反倒是又安稳了,因为雷一鸣在年后出了远
门,到他的“租界”里去了。
“租界”位于热河和河北的交界处,是一座名叫泉县的小县城。陈运基从雷一鸣那里得了几十万元的军饷,这时便召集旧部,又捎带着招了些新兵,凑成了一支乱哄哄的队伍,连他自己都觉着这是一群乌合之众。但雷一鸣别有意图,并不指望着派这支队伍去打天下,故而在见到乌合之众之后,倒是毫无意见。
在“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