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宁瘫软的身子半倚着墙,抬起污垢的手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萎靡不振道:“三年前家道败落,为重整家门,我日日悬梁刺股苦读,以盼早日及第荣耀家门,四个月前筹集盘缠欲入都城试考。ΩΔ看书阁.ΩkanΩshuge.怎料,遇上了大水灾,染上风寒,疾病缠身银两耗尽,便在此耽搁了下来。”
童梓闻言心戚戚然,宽慰道:“你安心养病吧,上天既安排了你我千里一遇,我当尽力为你治病养身。”
李世宁凄然摇头,抓住他手喘息道:“我自个身子自个清楚,已入膏肓,梓兄勿要为我耗无谓的银两了,如今民不聊生,生活不易,钱财当留之用在刃上。”
“临死前有一友相伴左右,已是我最大的福份了!几日前我陷入昏沉迷朦中,哀想,一个人孤零零客死异乡,断雁孤鸿,何等悲凉!”
他呢喃呓语念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如今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死在故土之上了。”
童梓偏过头喉咙发紧,沉默片刻道:“世宁,人活着争一口气,莫要轻言放弃,养好身子便可返乡。”
二人叙了一番旧,二蛋端来一竹筒粥,一筒药。
“童大哥,娘亲说喝药前先吃粥。”
“嗯”童梓接过竹筒递给李世宁道:“垫垫肚子,喝药。”
李世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捧着粥男儿泪簌簌往下掉,多久不曾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粥了……
破庙中人盯着一群人喝粥,口水泛滥成灾,肚子咕咕狂叫。
将才与童梓说话之人,摸着袖笼犹豫半响,望了望瘦成棍的女儿,咬牙狠了狠心走过来道:“小兄弟,我女儿年幼长日吃草根糊糊,身子眼见着一天天消弱了下去,我有一祖传玉镯想与小兄弟换上一些粥,可成?”
他摸出玉镯巴巴望着童梓。
二蛋站起来道:“给我瞅瞅,老大最喜欢玉了,童大哥咱换吧。”
童梓瞟了二蛋一眼,毛躁。
他回头看看孩子,问道:“孩子几岁了?”
“四岁,她娘亲前些时日为了挖嫩草偷偷跑去山上,摔下涯,去了。”他抹抹夺眶而出的眼泪回道。
童梓安慰了他两句指着另两名年青男子问:“他二人也是你孩子?”
那人摆摆手,“是我弟弟,一人十四,一人十六,也亏得有他俩。”
不然在这人吃人的世道上,他一人拖着个幼童怕是早尸骨无存了。
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