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大院灯火熄灭,众人提着灯笼钻入地道,赶着马车在幽暗的地道内缓行。
苏柒柒提前打了招呼不许在地道内跑马,路过军营踢踢哒哒的马蹄声,寂静的夜里很容易引来注意。
十辆马板车,八辆大马车排成长龙在地道内有序行进着,马蹄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布,马蹄踩在地上发出低而沉闷的声音。
辰时,队伍来至出口,四名汉子顶开地道最后一道门,马车一辆接一辆踏出地道。
外间天色暗蒙蒙地,雾障霜凝,泠冽的冬风以势不可挡的姿势扑面拂来,浓重的白霜盖住了草丛,细碎的冰渣子裹在草叶上,晶莹剔透。
透亮的冰溜子像水晶挂在枯枝上摇摇欲坠。
冬雾弥漫,空气清冽。
苏柒柒跳下马车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是自由的味道。
她指挥着最后出来的几人将地道口做严密遮掩。
骆炎掀开帘子,目光投向边城方向,白雾挡住了视线,心间添了一丝遗憾,告别仪式缺了一瞥。
一去或一生不再归,几分伤感袭上了心头,又像是解脱,像是刚出笼的鸟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霜风寒月,此去恐不回。
情绪复杂,数种交织在一起,骆炎轻声叹息收回远眺的目光,望着丘陵上浑身洋溢着青春的姑娘,莫名又觉着心安了。
苏柒柒俐落地爬上马车,进了车厢哈了哈手,凑在小炉子上烤火。
“冷,冷极了。”
黄氏塞了一个烫捂子在她怀里道:“冻僵了别在火上烤,捂捂吧。”
“嗯。”苏柒柒抱着烫捂子缓过劲来,掏出舆图研究。
骆炎几人凑过来,挤着脑袋问:“落脚点选定了没?”
苏柒柒指着西北方向道:“这儿,我们此刻在西南角,离无人地有500里,入了无人地往西北走大概100里,就在此地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下来。”
骆炎:“你可知何为无人地?”
苏柒柒:“粗略了解过,不宜居住,土地贫瘠,地里种不出粮食来,荒山荒坡,荒原荒地,水源稀少,千里无人烟。”
骆炎:“既了解何以选定了无人地?300余人何以为生?仅为了安全是否有些草率了?”
苏柒柒端起茶一口干了,回道:“安全是其一。先生,你想体验一回从无到有的那种美妙感受吗?”
“此话怎讲?”骆言挼挼胡须悠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