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凯然一名的普通员工,我又会这般心急如焚么?显然,即便我不齿这私下勾当,最多也就于心不忍深表同情罢了,我至少不太可能千方百计地去得罪赵市长从而为玥儿解围。既然如此,我又有何种资格去批评郭凯?玥儿在她眼里,不过就是和其他任何人一样的普通员工罢了,何况,张小琦不也是公司的员工么?既然张小琦都可以与赵兵等人周旋,玥儿又为什么不可以?谁也不比谁特殊点不是么?如果玥儿不行,只能证明她的确不如张小琦而已,却没人会去质疑赵兵诸人的行径卑劣以及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根本原因。
这是社会的悲哀吧,当群体对丑恶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视而不见时,劣币驱逐良币的效应最终将使每个人都深受其害,但是环境的力量太大,这些深受其害的人却很少主动退出来看看这个时代的荒诞,反而变本加厉地纵容甚至成为帮凶,只因他们伤害的不是他们的亲人而已。
我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并无小孩,想象一下设若自己的女儿遭遇这般局面甚或更糟糕的情况,作为父亲我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去向她解释这个社会已经扭曲的规则?我们都是社会中人不是么?如前所言,环境的力量太大,这样的问题讨论到最后,便会成为是选择去浪中激水还是岸边观潮的命题,可这个命题,至今连我都还不知道答案。
唉,不说也罢!
好在无意间听说赵兵也是N大的毕业生,算来比我高了五届。仓促中心生一计,我二话不说倒了两杯红酒装作过去敬他,没想到这人心思全在玥儿身上,对我只是敷衍。眼见一味礼敬不成事,我心一横,硬是上前故意不小心把酒洒在他们身上,为使玥儿更好脱身,我特意让那乌红的酒液浸湿了她大片白色衣服,最后终于在故作姿态的责怪声中让她得以离开。
可是她踉跄的背影和阴晴不定的神色让我终究放心不下,安抚完了赵兵一行,我便借口上洗手间追了出来,匆忙得甚至还来不及穿外套。
我已顾不得里外二十多度的温差,拨通了她的电话,好在她还没走远。我终于见到了她,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酒店门口,在风雪飘摇的寒冬茕茕孑立,城市的璀璨霓虹万家灯火,愈发衬得她一地神伤无尽落寞。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我看见她雪白的衣服上仿若凝固的血一般的印迹明晃晃地刺眼,望着我的眸子里满含悲愤与感激,眼角还有擦拭过的泪痕,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明白她今晚内心的天翻地覆,以她的性格和家世,定是未曾料到社会复杂险恶如此近距离地在自己身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