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面前俯首称臣高呼万岁,真不知该说是这个社会的进步还是悲哀。
只是眼下哪容得我去讨论这般大而无当的社会命题,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整理即将到来的分别,与玥儿距离上的,与小娟距离与身心上的,真正意义的分手。时隔三月,我又将再次回到H市,却是与此前的回归同一个目的,真让人觉得讽刺。而这一次,想必再不会有飞来横祸的意外,我也不会再容许自己瞻前顾后地遣词造句,这一次回去,程序简单,目的明确,就是直接告诉小娟,我与你缘分已尽,我们离婚吧。
早晚要来,时不我待,那就,动身!
我在周五的夜晚回到了H市,这次回来我并没有提前告诉小娟,反正到家便会见到,又何必多此一举让彼此还得费力地无话找话,难不成她还会像以前那般机场接机嘘寒问暖么?既然是为了别离,那就索性当一场初来乍到的旅行,一切自便吧。不由得自失一笑,我叹口气,挥挥手招了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H市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华灯璀璨,都市的霓虹仿佛永远也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明灭闪耀,我坐在车里,望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夜色下的H市有着浓墨重彩的喧嚣与魅惑,让每一个孤独无依的灵魂即便千疮百孔,也仍旧冷艳漂亮地欢笑悲伤。如同小娟心底深处对它的向往,尽管是一个与自己的过去八竿子打不着的城市,此刻也会为了寻一个立锥之地而背井离乡在所不惜。而我,即便在这里已度过三个春秋,却仍是与它发自骨子里的格格不入,如今,终于要舍它而去,看来真应了那句老话,强扭的瓜不甜,当初便来得勉强,如今走得也甚是决绝。即便买了房安了家连父母都接了过来,异乡之地异乡客,我与这个城市的缘分,终究也不过如此。
掏出一支烟点上,我摇下车窗,吐出的烟雾迎风便散,只有混浊的烟草夹杂着车厢里年成已久的皮革汽油味道在鼻尖挥之不去。尽管已近子时,窗外的空气仍有白日的余温,空调丝丝哑哑费力地吐着冷气,将我的身体分裂成两极,冷热并存,寒暑同行,竟让我觉得惬意不已,或许这般相背而驰的体验正是此刻的我最需要的,我这般急不可耐地向小娟飞奔而去,不就是为了与她离得更远么?
是了,以后,这个城市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次数也不多了吧。离婚后,我的父母也没理由再待在这里了,到时看他们是想回老家还是与我去C市,不论哪里,我都会尊重他们的意见。这十来年为我为小娟他们忍耐牺牲了不少,是时候真正无忧无虑地安享晚年了……
到家时已过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