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雾散,苍松入云。
羽色赤红的鬼车鸟在天际来回盘旋,松叶与鸟影同时在他们的衣衫上交织着。慕容烨枕着小臂凝望着星空,任凭夜风拂动着他的头发。少顷,南宫绘月清醒过来,用手支起身子并向他问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可有伤着?”
“并无大碍。”
“咱们这是在哪儿?”
“悬崖下的山洞外。”慕容烨回答后从腰间的金络子取出萤石,用剑尖将其戳为二段后,便将它们掷进面前的枯叶堆里。乳白色的烟雾在柴禾上流走着,他的瞳孔在火光的映照下流露着刚毅的光芒。闻言后绘月定下心来,抱着膝头坐在那里,面带忧伤地望着面前的篝火。
“今宵我来守夜,你只管安心歇息。那些鬼车鸟虽不会伤人,但亦许提防五毒的侵害。天明之后,在我体内的灵力便能得以恢复,到时候再带你离开这里。”而后慕容烨提起剑来,朝着古松盘踞着的崖边走去。盘根错节的松根上爬满了青苔,他那金色的灵识悄然笼罩其上并且延伸而去,使得他能感受得到方圆十里内的风吹草动。
慕容烨如石像般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带有梅花印记的剑柄从他的肩膀上方露了出来。此际月朗风清,在他背上的带有金鹿纹的外褂有些破损,其中的白里衣显得血迹斑斑。
这时,绘月忽而走上前来并跪坐在他的身后,将青瓷药罐里的粉末略微在抖落在手心上,而后紧紧地捂在他背部的伤口处。剧烈的疼痛旋即涌向全身,慕容烨却始终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慕容公子生来俊朗,为何要在此隐姓埋名,终日以面具示人?”
“我本是南华国岭南道广府人氏,后来获罪朝廷逃离国境,便带着母亲落难至此。后来,听说当这兰溪坊的护院须得罪不少人,便戴着这面具掩人耳目,以免日后仇家寻上门来,使得母亲夙夜担惊受怕。”慕容烨忽然反问道:“当初,你是怎么猜出我的身份的?”
“你虽然换了身衣裳,但手里的剑却好记。”
“那日匆匆一别,姑娘倒是心细。”
“此间多少好去处,你缘何还要来这兰溪坊呢?”
“此事在下也曾提过,难不成姑娘已经忘了?”
“若是说公子来此是为了清净跟赏花儿,奴家决计是不信的。”
“答案有那么重要么?”
“公子若是肯以诚相待,奴家便会心安许多。”
“因为你跟我的小师妹十分相像。非但是你们俩的容貌和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