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椅上,坐着两人,其中一个,头发有些花白,颌下短须,正是当初在东山中,为李玄亮开示而作法的“李长老”。
而另外一位,四五十岁模样,白衣黑发,面如冠玉,三绺文士胡,一头长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如琉璃般的光芒。一只修长洁净的双手,正捧着一本古卷,细细品阅着。
一旁的李长老像是在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得更为适度,不轻不重,恭谨异常地说道:“老祖宗,根据南方旁支传来的消息,李明义和李玄亮的魂牌皆有异样,其中前者的已经完全破碎成粉,料想已经是不能幸免,后者的也是裂纹遍布,恐怕亦是难以支持。不知道老祖宗您对此,有何明示?”
“笃志而体,君子也,此句倒是和那易经所言‘君子终日乾乾’,相得益彰。明奉呀,你有多久没读书了?”中年文士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古卷,口中淡淡而言。
“明奉惭愧,自然是学不来老祖宗的博学考究,但是一日不敢懈怠。”李明奉的李长老,看到老祖相询,不由得略显惶恐的回答道。
“唔,那便好。”中年文士这才放下手中古卷,拿起桌上青花瓷杯,细细品茗一口,接着说道:“我听闻那明义曾经将那把‘尚方’,故意留给那个凌家子?”
李明奉忙恭声回道:“是的,老祖宗。此事经得大长老所允,本以为那凌家子会因此见宝起意,凭着剑中大阵遮隐的一缕武宗英魂,便能更好的知其行踪。料不到那凌家子,却只是将其放置于某处,并不曾随身携带,所以其平日踪迹,我等却是不能时时掌握。”
“南方的那一番布置,不过是当年,我随手所下的一步闲手,想不到倒是出了李玄亮这么个人物来,可惜,你们都太心急了点。”中年文士微微一叹,然后把杯中剩余不多的茶水饮尽,尔后端详那杯中片刻,似是在可惜一杯好茶,就这样完了。
李明奉吓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上神情更是恭谨。
中年文士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却没有端起,稍稍看了眼李明奉说,“你也无须如此惊惶,你和明义之间的事,是非黑白,我并不打算追究。我们李家旁支众多,各家里有自己的打算,也是正常。我非腐儒,世故人情,还是懂得的变通。”
李明奉虽然听其说得轻巧,但此时仿佛针芒在背,如坐睁毡,坐立难安。眼前的这位李家老祖,看似人不过中年,其实已经年近三百之岁,风雨看尽,乾坤在怀,那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