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飞右手伤口渗着血,却丝毫不影响他夹烟的动作,他缓了口气,以吐烟圈的动作掩饰嘶牙冷抽的声音,道:“我跟你说,这点伤不算事,当年我可是一脚踹翻过咖喱崽。”
“对对对,干边防的都牛皮。”孙扶摇抖了抖肩上的猎枪,咬着过滤嘴补充道:“我们内防的也不菜。”
两人吹嘘着,完全忘记身后还跟着一老一少两人。
贾行云拽着刘青山的袖子,手心全是汗,还时不时回望在他身后窜来窜去的黄狗。
一行四人很快走到一个叫松树凹的小地方。
两颗双人合抱粗的松树间,以苦竹为材料搭建一十方大小的竹屋。
隔着老远,孙扶摇掩着嘴,做喇叭状,大声吩咐,“茜西,茜西,煮锅饭,蒸两腊鸭腿,叉烧搞一段,鸡枞菌洗过没,待会炖兔头饮靓汤。”
“饭煮好了,菌子刚撕呢。”竹屋内传出如黄鹂鸟般清脆干净的女声,一个扎着长扫尾、着纹竹雪纺短袖衬衫、穿宽松天丝露膝牛仔裤、脚下一双枣泥色波波凉鞋的年轻女孩走了出来。
她天然不施粉黛,睫毛弯弯、自然微卷,水灵的大眼睛,在雨滴酒窝和微微上翘的嘴型弧度衬托下,明亮且充满灵性。
“咿?老豆,有客人呀,那我饭煮少了。”女孩见出现三个陌生人,也不羞涩,挥了挥手,说一句“你们好”,转身又进了竹屋。
“我女儿,音乐学院的吊车尾,马上就要毕业了,真愁人,学什么不好,学音乐,工作不好找,进厂又嫌工资少,哎!”
孙扶摇嘴里数落着孙茜西的不是,黝黑的脸上泛起自豪的光芒,他转头问贾行云,“小伙子,你上过大学没?学什么专业的?看你这么胆小,高中时候选的是文科班吧。”
贾行云蠕了蠕嘴,刚想插话,孙扶摇转过头去,拍了拍蒋飞的肩膀,道:
“都说男孩子要穷养才能出息,你看看这娃,细皮嫩肉的,胆子小成这样,一看就是小时候太受宠。哎,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将来,我女婿指定不能找这样的,你说是吧,老蒋。”
蒋飞一口唾沫差点噎个半死,撇开话题,抽了抽鼻子,道:“好香啊,有酒没。”
贾行云跟刘青山摘着鬼针草,相视一笑,也不反驳,顿觉墓中过往太过压抑,这孙老哥才是生活。
闻着饭香,一股腊香味飘了出来,腊鸭腿和叉烧蒸上了。
竹屋内摆设简单,除了瓶瓶罐罐,锅碗瓢盆水桶,两个酒精炉,就是各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