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瑟瑟抖动,吓得他尿意全无,倏然回缩,尿线戛然而止。
一只山鼠窜了出来,吓得阿彪原地跳脚。
“擦。”阿彪骂骂咧咧,甩了甩手上的尿液,刚扶着小弟,惊觉手臂上传来暖意。
他低头一看,哪是什么暖意,是滴答滴答滑落的鲜血。
“血?哪来的血?”阿彪惊呼,顿觉发不出声,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视线在下坠,扑进了自己的尿液里。
阿彪的脑袋在尿液中滚动着,他终于看清。
一具无头的尸体,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双手扶在下面,脖间血柱喷涌。
血雾迷漫下,一个满脸涂抹树叶油彩,只露出眼白的人留下一道背影,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臭啊。”阿彪瞪着眼珠,瞬间没了呼吸,意识全无的刹那脑海中浮起这么一句。
阿青叼着香烟,凑到火机旁,嘣啪嘣啪按着,只见火星不见火苗。
“见鬼了。”阿青嘀咕一句,碾了碾沾着嘴唇的过滤嘴。
咔擦一声清响。
一簇火苗伸到阿青的鼻下。
“谢了。”阿青低眉凑前,将烟头点燃,还用左手碰了碰持着火机的手背,示意好了。
那手背黝黑,似涂抹黑泥。
阿青心跳加速,抬眼一看,惊讶得长大嘴巴。
烟头掉落,被那黑手半空接住。
阿青仓皇后退,手忙脚乱摸背后的枪,张嘴刚发出气音,就被弹来的烟射进喉咙。
他下意识捂住喉咙咳嗽,却被黑手抢先一步,往嘴里揉进十几根香烟。
不止香烟,还有泥土、草根、毛毛虫、头发、象粪……
阿青瞪圆眼珠,眼中充满血丝,双手抱住自己的脖子,只是须臾,脸色变成猪肝色。
他倒在地上,直挺挺的抽搐着,眼角飙出泪水,视线渐渐模糊。
阿青也死了,被活生生憋死了,近似于虐杀。
杀他的人,从头到尾面无表情,麻木地往他嘴里灌着杂物,如同灌着过年的香肠。
那香肠啊,鼓鼓囊囊,满满的充实感,发胀发红,挂在窗上晾晒着,被晒干的颜色,大抵就是阿青此时的脸色吧。
全身覆着黑泥的人,脸上涂抹树汁,只剩眼白。
他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奇怪的荷瓣剑,静静地注视着阿青的尸体。
阿青的死鱼眼瞪得圆圆的,望着天,似乎准备跟要冒出的朝阳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