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世界。
冒着黑烟的空客残骸。
散落四周的零部件。
不远处,是一具甩出机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
贾行云“啊”地一声,幽幽醒来,又痛苦呻吟。
他发现自己左腿上插进一块铁皮。
整个左半身一片麻木,骨头散架一般,酸痛无比。
左手腕严重变形,肿得很高。
贾行云呲牙咧嘴,抱着腿,半卧半坐。
他碰了碰左碗,钻心的痛。
他忍着痛捏着肿胀处,检查片刻,确信没有骨折。
贾行云深吸口气,咬着牙,鼓起眼,咔擦一声就掰正了错位的关节。
这一掰,直痛得他大汗淋漓,只差没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半趴在地上,休息片刻,稍稍缓过劲来。
贾行云把目光盯向了左腿上的铁皮。
他握着铁皮,不断重重吸气、呼气,将呼吸调整到最佳,歘地一下,拔出铁皮。
血噗地一声就喷了出来。
贾行云感觉自己身上的血,似乎都瞬间从伤口处,猛然被什么东西嘬了出去。
伤口虽深。
好在没有伤及动脉。
贾行云撕烂衣服,将小腿箍了一圈又一圈。
这点伤,以他在丽晶酒店跟保利诺大战之后的经验,很快就会好。
处理好明伤。
贾行云能明显感受到身上的暗伤,也在清晰好转。
他试着慢慢站起。
一拐一拐地,走到飞机残骸旁。
飞机上的其他人,没有贾行云这般好运。
他寻遍整架飞机残骸,别说活人,就算一具完好的尸体也拼凑不齐。
站在一具几近模糊,还能依稀可辨的尸体前。
贾行云百感交集。
从对方血肉模糊的身形和金发推断。
她就是那个甩两千到贾行云脸上,不白嫖他的空姐。
“愿你做个好梦。”贾行云将空姐残破的尸体,从飞机残骸中拖了出来,原地刨坑,细细将她埋了。
插一铁皮在临时坟包上,贾行云举着准备刻字的石头,愣在半空。
空姐叫什么,多大了,哪个国家的?
贾行云不知道。
他想了半天,迟疑地将“国际友人”四个大字,刻在了铁皮上。
做完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