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傥充满怜爱的双眼缓缓闭上,身体无力地从剑身上滑脱。
李淼不忍心再去看倒在血泊中的兄长,强自压抑住悲伤,提着斩缘剑快速向密室外走去,似要逃离这场噩梦。推开密室暗门,一眼便看到将军洪厚的背影,果然他还是不放心。
将军听到暗门的响声,转过身来,正对上李淼漠然的目光,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天道无情,万物刍狗。我辈修者,斩断情缘,才能得证大道!”
鲜血尚未完全凝固,正顺着剑尖不断滴落在门前的石阶上。李淼怔了一怔,立即恢复了恭敬的神情,道:“谨记义父教诲!”说完,与将军擦身而过,孑然向院外走去。
本已放晴的天空忽然间狂风大作,阴云翻滚,滂沱大雨顷刻如注。出了院门,李淼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滚烫的泪水和着大雨无声滑落,一阵剧痛从胸口陡然升起,眼前一黑昏倒在地。斩缘剑失去主人持握,咣当一声掉到石板路上。
今日经历诸多变故,心尘无心睡眠,正独自在院中发呆。突逢大雨,正欲起身回屋,却听到兵器落地的脆响,立即警觉四望,正好看到一人昏倒在地。心尘急忙冒雨飞奔过去,却看到了倒在雨水中的李淼。
前些天心尘曾被李淼刺杀未遂,本是心存芥蒂的。可是心尘本性善良,总不能见死不救,遂俯身轻摇李淼,欲将之叫醒。奈何她毫无知觉,触之冰凉,心尘无法,只得把她抱起,向房中跑去。
回到房中,二人早已被大雨淋了个通透。心尘顾不得自己,摸黑把李淼安置于榻上,又取了火折把桌上的红烛点燃。烛光摇曳,映照得伊人楚楚可怜,没有了初见的烟媚,没有了长街之夜的狠辣,只剩下单薄的病弱之躯。心尘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赶紧取来干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雨水。怎奈一条毛巾已然浸透,她浑身还是湿淋淋的,心尘起身正要去换条干毛巾,却被李淼一把抓住,迷迷糊糊地唤道:“哥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见她眉头紧锁,似无比痛苦,心尘一阵心软,任由她抓住手臂,而用另一只手用力挤压毛巾,好把雨水挤出。待毛巾雨水少些,又拿来为她擦拭,却发现她额头滚烫,应是着了风寒。心尘轻轻把李淼玉手拿开,缓缓放回榻上,转身去外屋用茶炉熬姜汤去了。
姜汤熬好,心尘试过不再烫嘴,便一手扶起李淼,另一手端着汤碗喂其服下。服下姜汤片刻,李淼发热的症状好了些,却又瑟瑟发抖,体寒如冰。心尘遂又去外屋把茶炉搬了进来,置于榻前为她取暖。
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