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了好大一会儿,李淼总算是好了些,心尘也甚感疲乏,不知不觉间竟趴在榻边睡着了。红烛映照着二人,一片温馨,怎么看也不像是曾经生死相向的敌手。
李淼沉睡榻上,哥哥扑于剑上的那一幕又在梦境中清晰出现,一个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回荡:“淼儿…淼儿…”李淼一声大叫,陡然坐起,却看到了伏于榻前的心尘。只记得自己出了院门就昏倒在地,以后发生了什么已浑然不知。李淼转身欲要拔剑,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反而因为用力过度重新跌落于榻上,正好把伏于榻前的心尘重重撞了一下。心尘一声痛呼,醒了过来,看到榻上正欲挣扎着再度起身的李淼,平静道:“你醒了。”
李淼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只能继续卧于榻上,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心尘顿觉一阵无辜,这是自己的房间,自然会在这里啊,但也不愿与一个病人计较,遂道:“刚才见你在大雨中昏倒,四下无人,只好把你带到我房间中了啊,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儿。”
李淼低头看到自己衣衫整齐,只是还有些湿漉漉的,心想这小子还算老实,映着烛光又见榻前的茶炉中火星犹未熄灭,心头一暖,微微欠身道:“多谢公子相救,刚才是我失礼了。”
心尘呵呵一笑,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你醒了就好,刚把你抱回来热一阵冷一阵的,还烧得说胡话,可把我吓坏了,不过喝了我熬的姜汤终于好了些。”心尘一边说着,一边又往茶炉里添了一些炭火,屋里顿时又暖和了些。
木炭着了湿气,刚添到炉子里噼啪噼啪响个不停,炭火烤得二人脸上微微发烫,屋子里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其他声音,气氛渐渐有些尴尬。心尘毕竟是男子,想起李淼习得一手好医术,遂打趣道:“淼小姐,我的医术也不错吧,一碗姜汤就治好你了。”
哪知李淼却答道:“姜汤能治风寒,这是寻常人家都懂的道理,算不得是什么医术吧。”一句话把心尘噎得半晌喘不过气来,气氛越发尴尬起来。
李淼自知失言,美目顾盼流离,不胜娇羞,一时间心尘竟看得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