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知府薛侃五月初五辰时急电:(正德)二十九年五月初一寅时初刻,山西、陕西同时地震,声如雷。渭南、华州、朝邑、三原、蒲州等处尤甚。或地裂泉涌,中有鱼物,或城郭房屋,陷入地中,或平地突成山阜,或一日数震,或累日震不止。河、渭大泛,华岳、终南山鸣,河清数日。灾区通讯道路皆中断,今日寅时三刻华阴衙役冒死翻山越岭,陆续传出信息,据闻官吏、军民压死无数。”
拿着这份电报,朱厚炜的手在颤抖,表情凝重。一路跑来,严嵩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声音有些发颤,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消息尚未传出去。臣担心有人以讹传讹,引起天下恐慌,因此,臣将消息严密封锁就赶过来了,下一步该怎么做,请您指示。”
“惟中,你处理的很好!不过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我们要做好宣传工作。舆论引导很重要,”朱厚炜沉吟了一下,又吩咐:“天大地大,救人最大。咱们的老百姓在受灾,一刻也不能耽误。咱们俩人分头行动。你立刻去一趟费府通知费首辅,召集所有军机大臣午时之前赶到乾清宫,千万不要走漏消息,引起恐慌。我亲自去找皇上。”两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齐王府门口,事情紧急,两人也不废话,分头开始行动。
严嵩从齐王府出来以后,向站岗的侍卫处借了一匹马,也不带从人,加鞭直奔琉璃胡同西街,来见首辅大臣费宏。待到费府门首,踏石下马,严嵩掏出怀表看时,刚到巳时正牌。门子早已迎出来,恭恭敬敬过来,哈腰作揖行礼,一边吩咐仆役“给严阁老的马遛遛,喂点料水”,一边对严嵩道:“老爷说了,严先生来了,不必通报。小人陪您进去。我们老爷夜来还说起来着……”
这门子是个嘴碎的,严嵩此刻心急如焚,表面上还得装作镇定。哪有心情听他絮絮叨叨,耐着性子随着往会客的西花厅而来。是时万里晴爽,骄阳似火,但见满院修篁森森浓绿似染,夹道花篱斑驳陆离,洁净得纤尘不染的卵石甬道,被树影花阴遮得几乎不见阳光,石上苔藓茵茵如毯。
偌大费府府邸绿瓦粉墙、亭榭阁房俱都隐在烟柳老木婆娑之中。严嵩刚从骄阳蒸地里奔马而来,一身燥汗顿时化尽。一路进来,逶迤行间,但闻树阴间鸟声啾啾,草中虫鸣唧唧,月季、石榴,还有多少不知名的花香清芬弥漫,真是说不出的适意受用。
见到这样的排场,严嵩心中有些羡慕和嫉妒。心中不禁慨叹:这费首辅到底是簪缨世勋之家出生,自己这样的穷措大寒窗十年,就是做到极品之官,哪里讨这份富贵?正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