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有在经历过极大的苦难,才会对微不足道的惊喜感恩戴德。
午夜已过,官鸣脸上的汗,沿着冷峻的下颌线滴到玄色的衣服上,留下一圈圈更深的墨色。
岚婉轻声问:“王爷,你感觉怎么样?”
官鸣没有睁开眼睛,声音低沉:“疼,如火烤!”
岚婉再问:“忍得住吗?”
官鸣说:“嗯!”
二人便不再说话,岚婉见官鸣虽然汗流浃背,但没有出现上次满身通红,险些爆体的症状,这已经极好了。
只是别人也许不知,她深知此时的官鸣正经受什么!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如在火上翻烤,每寸肌肤都痛得在叫嚣,这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当然,官鸣从来都不是一般人。
五年,他从意气风发变成世人眼中的残废王爷;他从傲娇王爷变成现在拴在笼子的有毒之人;他从帅气
的冷酷王爷变成丑陋的面具男。
他还活着,活得铁骨铮铮,活得让人心疼。
不知何时,官鸣的眼睛睁开,便陷入一双如清泉的眸子里,里面有怜悯、有疼惜。官鸣皱了皱眉头,怜悯,是他讨厌的。
岚婉平静地说:“青三,开门!”
青三立马兴奋起来,打开笼门,一下子就窜了进去,扶起官鸣,他的衣服都湿透了,青三瞥见蒲团也已经湿了。
岚婉挣扎着要起身,官鸣哑着嗓子说:“你要干什么?”
岚婉说:“我想给你号号脉!”其实她更想把矮塌让给官鸣。
官鸣脸色苍白地说:“你别动,我过去!”
在青三地搀扶下,他走得有些慢,每一步都要用十足的力气。
吴先生赶紧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岚婉的矮塌旁。
官鸣坐下,颤抖着拿出帕子,擦了擦左手腕,伸到岚婉的矮塌旁。
岚婉又一次无语望天,她无奈地说:“我没有洁癖!”
官鸣低声说:“流汗,太脏!”
岚婉又一次刷新对官鸣的认知。
疼死永远比不上脏死。
他是不是洁癖的到了极致。
岚婉小心地将右手放在他的手腕处,脉象还算平稳,只是太过于虚弱。
她让吴先生准备了些盐水,让官鸣喝下。
官鸣望着盐水满脸嫌弃。
岚婉笑着打趣道:“喝药都没见你这么为难过!难道王爷要被一碗盐水为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