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蝠密铺的床上,她的一举一动,它自是清楚。她既醒来,又不愿与它说话,想必是猜测到了什么。
“我曾说过,不会害你,并无食言。沧冥巨森的局,我本可布可解。百足蛛的出现,实属意外。”见沈陌黎不答,小魔兽自顾自的呢喃说道。
沉默片刻,沈陌黎终是开口,声线沉沉沙哑,全没了往日的灵悦:“你可知,一个意外,毁去多少生灵?”她的心底虽已无怪小魔兽将己当棋落子,但沧冥巨森的结,她解不开。
“尘间强存弱亡,亘古不变。若是无死,怎会有生?轮回从不顾得你与谁亲,就放过谁。更何况,沧冥巨森的那些生灵并未灭亡。拯救它们的解法千百道,只看你如何去解。”小魔兽剖析道,沧桑艰涩的话语,全然不像一只初生魔兽。
虽是沉重,沈陌黎却从中听出了一线生机。回转起身,她紧盯着小魔兽急问:“怎解?”
小魔兽郁郁寡欢,魂遁深海地望着前一刻还对它冷言冷语,下一时又对它满怀希望的沈陌黎。虽一切祸端皆因它起,但它很是不喜沈陌黎似火渴盼的问话,燃起它心底的深深不快。
沈陌黎为了他人,竟这般对它。沧冥巨森的生灵,护她虽是不假,可也未达为她生死不顾的地步。而它,可是刀山火海,轮回无忌的救她。
当中有生死血约的缘故,更多的却是因它对羁绊情谊的渴求与实践。否则,生死血约对它束缚并不深固,它仅需让契约人族不死,哪怕成了活死人对它也是无碍。
努努嘴,小魔兽不愉的说道:“待我踏入神级,自有大能解了沧冥巨森的困境。”
犹似冰水淋头,沈陌黎的拳头愤痒欲出。瞥过小魔兽一眼,她扬首看向蝠屋。
棋布星陈的黑蝠密砌成墙,乌压色调压得她心底愈发沉闷。
横竖无解,她算是看清,世间本无正道。所谓的正道,不过是强者以武力强压,为弱者换得的短暂安宁。沧冥巨森的劫,无大能者出面,必不可解。
沈陌黎怦然渴求升阶踏境,那股强固自身的坚定在心底再燃肆起。
思索间,她眸向小魔兽。它的身形,明眼可见比她昏睡前更小许多。魔兽的逆生长,果真可怕,再继缩小,怕是要缩成尘埃大小。
沉冥片刻,沈陌黎质疑道:“口气够大,你都已处逆生长,不缩成粟米被人口食已是万幸。还吹嘘踏境神级,你可知其间差距?”
上天下地,小魔兽还是初次被这般鄙弃。它双眸一眯,转而计自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