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铁栅栏门已经立了起来,面对不过几分钟便要到达的狼族军队,这本是一件值得缓口气甚至于高兴的事情,可软绵绵,这位羊族的领袖,乾羊羊的后人,喜羊羊的先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正相反,他只能一点一点,用酒精去**着他绝望的神经。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承担这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又为什么,命运,竟要让自己想起来这些往事?!
为什么,自己上一世那一句来生再见,竟然被命运如此给人以颜面地实现了?!
为什么?!
这不公平啊!不公平!
本来可以按原有的轨迹进行下去的一生,自己带领羊族,打败武大狼,建立永久的和平。为什么,要硬生生地插入进这段对前世的回忆?为什么,自己一旦想起,就再也甩不掉,就再也摆不脱?!
为什么!
在苦痛之中,软绵绵唯一能做的,就是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便把那精致的青花瓷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精美的青色花纹碎为齑粉,他也便狂笑起来,狂哭起来,癫狂,决绝。瞭望台下的众羊不知发生了什么,被吓得面面相觑。刚有人鼓起勇气想爬到瞭望台上看看,便听见远方,角声骤起,杀声震天。
在这声浪之中,软绵绵似乎也清醒了几许。他抬起头,看着远方的火光和尘雾,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强打起几分精神,缓步走下了瞭望台的台阶。
不管怎么样,今生这出戏,该演,还是得演下去的。
可是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这出戏的另一位演员,早已决定了用放弃,彻底的放弃,来结束这场跨越两世的闹剧。
铁栅栏门,“咔哒”一声,合闭了。
不远处,武大狼,着红底金边军服,头戴黑色海盗帽和黑色眼罩,带着狼族的嗜血的大军浩浩荡荡而来。看着铁门闭合,他心底却是一声轻笑,但神色上还是不能露出分毫。
毕竟,这出戏,不论自己给自己最后安排了个什么结局,现下,也只能按事先便已经排好的剧本来演才是。
他强露出一副愤恨的表情,把手中弯刀往地上一掷,接着便气愤地跳将起来。而铁门另一边,软绵绵的心中纵然早已波涛汹涌,可也只能在脸上扯出一个冰冷无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