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几乎动用了大半个晋城的人手,沿着突岭山一脉钻山翻岭,跨涧越沟。可是无论怎么呼喊,怎么嘶吼,回答他们的,只有大山深沉的渺渺回音。
突岭山地势忽高忽低崎岖不平,复杂茂盛的林子套着山谷,山谷隐藏山坳,陡坡下全是茂密的树林和灌木。山间还不知道有多少山沟,多少洞穴。
在这样的环境下搜寻一个生死未卜的少年,无异大海捞针。
整条官道黄烟滚滚,看不到一丁点儿马蹄的痕迹。
徐厉骑在马上,眉头紧锁。想像着同样奔驰在这条茶马古道上的邪小七,当时在想些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通过馒头及几个当事人的口供,总觉得邪小七失踪和那个贾家浪荡公子脱不了干系。他缓缓的加快了速度,揣摩这时若有人以同样的速度靠近自己,然后借机袭击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办案子不能光靠理性的推断,同样目前也没有证据表明邪小七不是意外坠崖。
想到这,徐厉不禁苦笑。老邬头的案子忽然又浮上心头。同样是意外,显然这个意外要高明得多。
整整七天七夜的苦寻,仿佛人间蒸发的邪小七留给邪不录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几乎在一夜之间,两鬓爬满了白发。眉毛和胡须失去了昔日的光泽,连脊背都看出来有些微驮。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还是邪家的族人出言劝慰,说人本就向死而生,还是先在祖宗祠堂立个牌位,以告慰小七在天之灵,灵魂得以安放。
没想到平时儒雅的邪不录立刻雷霆大怒,少见的咆哮道:“小七不会死,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他一定还会回来,一定会。想给活人立牌位,你们疯了吗?”
从此再也没人敢提这茬,只是有时候会在背后议论,老爷是不是想儿子想的疯了。
邪牧安就曾偷听过这样的闲话,当下面色一凛,怒恕道:“以后在嚼这样的舌根,小心割了你们的舌头喂狗。”
不知是骂完下人痛快了,还是压抑许久的积郁得到了宣泄。没来由的,邪牧安感觉心情舒畅极了。当然这在面上不能表露半点,脸色依然深沉如黑谭,总是让人猜不透,看不清。
十五月圆夜,举家团圆。
惨白的月光下,朦胧的映着一个寂寥的身影。
本以为时间会淡化一些事情,可没想到那股难受的煎熬也没少掉一星半点。邪不录站在梧桐树下的月光里,仰望无限星空,心想就在天上的某个地方,小七是不是也在看着他?虽然他从来不肯承认这样残酷的事实,可却无法欺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