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筝不敢抬头多看,却已是注意到了,卫华的身子远比在秀都城中那会儿还要差上了许多。
如今的他耳鬓斑白,神色枯槁,连连止不住的咳嗽,只怕是大限将至。
“阮怜筝,你过来。”卫华声音淡然,不似往日那般沉稳。
怜筝起身,抬眸走过去。
卫华朝一旁桌上一指,那处正放着一叠小太监的衣物和一张人皮面具。
“朕信不过他人,但朕独独信你。朕清楚自己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样的问题,绝非是正常缘故,你替朕在寝宫寻上一寻,无论饮食也好,衣衫也罢,替朕寻出问题之处!”
卫华话说完,喘着气又咳了两声,脸色已经泛白。
“皇上……”怜筝抬头便能瞧见卫华口唇泛青,状态不佳。
“朕,信不得别人,唯有你,此次,你若还能再救得了朕一次,朕便放过他。”
卫华已是孤注一掷。
“今日你入宫太过匆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你的身上,下一回,你务必要做了准备。”
怜筝脚步一顿,不等她说什么,外头传来了曹桧的通传声。
“贵妃娘娘,皇上正在里头召见阮大人,只等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有劳曹公公了。”
听声儿的功夫,脚步已由远及近的迈了过来。
怜筝有些惊怔,不等门外的响动,立即伸手将那人皮塞进了怀中,将衣物成卷,撩开官袍下布衣,将太监服藏在了衣袍下端。
说时迟那时快,曹桧敲了敲门,推了大门便入了。
“万岁爷,回禀您的命令,席贵妃娘娘到了。”
卫华眉眼淡然,应了一声,“让她在外头侯上片刻。”
“嗻。”曹桧将净鞭甩到手肘间,半跪在地,点头退下。
“你果真与阮六杨说的别无二致。”卫华看着她,眼眸灰暗,仿佛将已油尽灯枯。
怜筝心中惊诧,“我爹爹?”
“你以为当年你一人之力,便能在官府横行霸道了?”卫华如今想来,忍不住摇了摇头.
“幼时太毛躁,如今虽然好些,但依旧心府不深,你的软肋便能一击即中。”
怜筝沉默着不答话,显然卫华也试探了她。
就是这样一个皇帝,心思难猜,却扳倒了风因的母家。
“如此的你,怕是难办。今日你先回去,日后朕另有打算。”
怜筝将身上藏着的东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