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柳剑染不忍。
史溪墨也不忍。他安慰嬷嬷:“丢了,也不是你的错。该受惩罚的,是那贼人。你依旧回去。以后,凡事细心一点。”
他知道这嬷嬷,也是个苦人。丈夫死了,膝下没个儿女。真要离了府,就算手头有几个银子,一旦花光,还是上街乞讨的命。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嬷嬷流着泪。
“下去吧。”
那柳剑染便道:“我知道你一向菩萨心肠。这贼人能顺利窃走金钏,一定熟悉草庐的布置,只会是内鬼。”
柳剑染说得笃定。
“那么,你可有法子?”
柳剑染便向溪墨靠近,低语了几句。
他二人一答一应,视身旁的昱泉如无物。
昱泉愤懑:“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还是速速离开此处,一会儿,就有丈量的工匠来了。”
柳剑染又想拔剑威吓。
昱泉本能后退一步,但也只是一瞬,想想又挺起胸膛,作不服之状。
溪墨启口:“我若不答应呢?”
昱泉眉头一皱。
“竹林本是草庐的产业。一向由草庐的下人料理看管。你要建戏台,何必一定要在林内?”
昱泉一怔。“怎地不行?老太太也是答应了的。”
昱泉每行事,总爱摆史老夫人的名头。
溪墨稳稳而道:“老太太是老太太,我是我。”
“你是何意?老太太都应了,你又能奈我何?”昱泉将眼一瞪。
“这林子风景甚好,爆的笋子也不错。一朝雨后,木耳蘑菇菌子的也多。你都砍了用来建戏台,给自己取乐,也是暴殄天物,固尔我不许。”
“你……你……你等着,我去告诉老太太……”昱泉气急败坏。他知道草庐清幽,故而偏在这里筑戏台,既为了像溪墨示威,又能打扰他的清静。
“你去。”溪墨神色从容。
“我自然要去。如今我工匠找来了,银子投下了,竹子也砍了,你却摇头。素日里,你不是不问这些琐碎的吗?”
看着昱泉拧眉皱脸的,柳剑染不禁笑了。他“哈哈”几声,抱着胳膊肘儿。他了解溪墨的性子,外柔内刚,外冷内热。他只是内敛,只是含蓄,但并非他可以任意被人欺负。实际上,昱泉压根欺负不了他半点。
“那我今日就问了。”
“你……你为甚寸步不让?不就是建个戏台的事儿,你至于这样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