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最忧心的便是这个。
她实在不希望儿子出去。
寒冬腊月,守着书房,调理身体,吟吟诗,作作画,如此一日也就过去。儿子饮食简陋,春琴等几个丫头也只随了儿子的意思,能简则简,并非那般十足上心。
玉夫人不便干涉。
因这些丫头都是老夫人抽派过去的。打狗还需看主人。玉夫人只想清静来府里小住几天,不想惹一些不愉快的事。
可儿子是她生的,是她身上割下的肉。
如何能不关心?
所幸的是,儿子不似庶出子昱泉,行为正派,不好女色,不用担心被什么不正经的女子勾引了去。
史渊面带愧色:“夫人的话,我记着。溪墨是嫡子,我如何不关心他?只是他见了我,永远一副疏淡的神情,倒像我求着他开口一般!”
史渊一时面色忿然。
玉夫人就道:“溪墨这孩子外冷内热,其实极易相处。他做的事,也并不与你我知道。可仅在王庄,溪墨名闻遐迩,是灾民口中传播的大善人。你不了解他,也已然错看了他。”
玉夫人出发动身了。
就算史府日后有难,只要能全身而退,钱财什么的都不予计较,仅凭溪墨在外积下的田产,也够几十人安稳一生的了。
可有些事情不是玉夫人能掌控的。
比如老夫人,比如孙姨娘,比如庶子昱泉。
船到前头自然直,各人有个人的缘法,能明哲保身,已属不错。
夫人要走,文姨娘也赶来小送。
孙姨娘却着人羁绊住她,说天这样冷,赶紧回屋里去将那些没做好的鞋样画出来。史渊正妻一走,孙姨娘又如当家主母一般了。
文姨娘不听。
她身后的婆子就不乐意了,嘴里叽叽咕咕的。
玉夫人在轿中,因帘子掀着,已经看到这一幕。她叫来冯富家的,嘱咐一番。冯富家的便走到文姨娘跟前,笑着说道:“姨娘好歹是姨娘。且拿出姨娘的款儿来。夫人说了,若缺个银子少个衣料的,只管去寺院找她!”
文姨娘会意。
这是夫人与她撑腰呢。
她便上前再次道了声谢。玉夫人在帘子辺看着她:“我知道,你能撑起来的。”
就说这么多。
史渊的小妾,玉夫人向来不放心上。
但这并不意味她便万事不管,由着孙氏胡来了。
这府里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