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正是溪墨练剑最惬意的时候。无人相扰,唯清风明月为伴。风,是冷风。月,是残月。
溪墨不在乎。
一年四季便是这样过来的。
一人静处,方才做到真正的慎独。
“可是春琴姐姐好歹伺候了您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人非圣贤,谁不犯错?改了就好。”
溪墨盯着她,一动不动。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得好。你可知,我并没有责罚她,不过叫她收拾一下去别的地方干活。只要她自己不说,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秋纹默了默。
是么?大爷并未苛责春琴?可她还是要寻死!
“秋纹,你是个热心人。这样,你替我穿个话给她,她听了,保管听从我的调遣。”
“大爷,请明言。”
“你只管叫她去大总管出打个卯,等候元升发落。几天之后,我另有安排。”
溪墨只说这么多。
这些话,秋纹都记在心里。大爷说几句留几句,没将话儿说透,这番传达春琴,还是不能解她心里恐忧。
秋纹试探问:“大爷,您到底想说什么?您放心,除了春琴,奴婢绝不外泄一个字。”她对着天空残月,举手立誓。
见她神色郑重,溪墨封闭的内心敞开了几分。
对于秋纹,溪墨是信任的。因为她救助过自己。仅凭这些,就已足够。
他微微一笑:“好。春琴的心,并不在草庐。她有一个心上人,也算史府的远亲。前几天,他北上去都城,与我一封信。我正想个由头将她送去此人身边。可巧,也就出了这桩事。那么,将错就错吧。你且告诉春琴,让她主动去大总管那里承认被撵一事。元升必要回我。那么我便顺水推舟,径直找一辆车,直接送去都城。我的意思,你可懂?”
秋纹眼睛一亮,心头一缓。
原是如此。
大爷真是君子,菩萨心肠!
秋纹心里也甚是感念。
“奴婢这就去。”
秋纹走得很快。溪墨担心地上荆棘,提醒道:“慢些走。”
秋纹回头,月光下,对着溪墨一笑。
这一笑,明媚嫣然。溪墨不禁失神。
他立在树下,一手扶住树枝,一手握着剑鞘,也与秋纹一笑。
秋纹看到了,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低了头,提着裙子,走得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