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深知柳剑染是个不经激将的。
惹急了他,真的会卷包袱走人。
“你若能走,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与你买房置地,让你做点小买卖。你跟着溪墨,究竟也不能规劝他什么,反而带累了他!”
柳剑染激动:“罢罢罢,我就知道,老太太你不待见我。这话儿想在心里已经忍了多时了,我再不走,横竖你要拿棍子撵我走么?”
老太太倒笑了。
“我拿棍子作甚?好歹你是客。你大了,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如何还能和溪墨厮混一处?我是为了你们的长远打算!”
老太太重重叹口气。
柳剑染也叹口气。“罢罢。你既讨厌我,我就该速速走人。只是溪墨不知,我还需写下一封信。”
“你要写什么?”老太太有些紧张。
“写甚?自然是写,你如何如何挽留我,而我又是一心在外,如何如何要走……”
“算你识趣。”
老太太当即叫人取来五百两银子。柳剑染本是不要的。但想想又收了。到底他手头拮据。这五百两,且就当借来的,以后宽裕了还上。
“我可以走,不管这府里有多富贵,与我来说还不如街头陋巷呆得自在。只是你方才应了我,我既走了,你便不为难秋纹。若老太太你反悔,那你这轩瑞堂,可别想清静一日。”
柳剑染本是吓唬。
可一干下人听得确实不爽。
一个胆大的过来说道:“柳爷,这话就是您的不对了。老太太一个慈善人,在江城行了那么多的好事儿,菩萨佛祖都保佑的。你若吓坏了老太太,雷公电母也不饶恕你的。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柳爷您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哪一样儿,不是老太太给你的?天地良心,你说出这样伤人心的话来,可见,你那些书也是读到狗肚子去了……”
这话儿,又有几分在理。
柳剑染的面色也微微不自然。
想想,他又对老太太鞠一躬:“是我的过错,我向你赔罪。”
剑染还是询问秋纹,究竟愿不愿意与他一起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所。这里表面堂皇,却也暗藏了龌蹉。“秋纹,跟着我就走,有何不好呢?”
秋纹还是摇头:“柳爷,你走你的。兴许在外头,您能得另番安逸。或建功立业,或考中功名。秋纹不想拖累了您。秋纹既答应了夫人,一言九鼎,就得安安分分在小厨房里候着。”
她的话,让剑染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