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算不上一个人,此时的他只是这些兵士可以换取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的金科律令。是狼群眼中最为肥美的猎物。
他的目光已变得麻木涣散,早已失去了往昔威严,无力的扫视着周围。那些誓死追随自己的人,几乎已被射杀殆尽。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燃烧着的尸体,浓烈的焦臭味不断冲入鼻腔,令他腹中翻腾难忍,干呕欲吐。而那些还活着的人,仍躲在壕沟之中掩口哭泣不敢露头,甚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杀戮的洗礼,令他们彻底变成了只会藏在泥土之中的脆弱虫蚁。
猛然间,陆袖清涣散无光的眼神终于看到了一道身影与他一样孤零零的站在不远处。
“东......东擎,朕......我错了。”陆袖清心如刀绞,泪水止不住的狂涌而下,“噗通”一声坐倒在地。这时候,他再次将“朕”的称呼从自己身上拿掉了,就像不久前重新为自己“戴上”一样突然。
邵东擎默默无言,只是从壕沟中抱起刘丞相早已冰冷的干瘦身躯轻轻放在地上。危机关头他仍不忘将忠臣遗骨拉入壕沟免受伤害。虽然他已失去双手,但......还有一张嘴......。
“都出来吧!朕念你等只是受陆袖清胁迫,无奈跟随左右,只要现在选择投降,朕可以网开一面恩赐你等作畜生的权利,毕竟还能保住一条贱命!”赵世崇肆意玩弄着众人尊严,兵士之中顿时响起一片放肆笑声,相竞附和,此起彼伏。
即使面对会被剥夺掉做为人的权利,残酷到极致的屈辱,仍有不少人毅然决然的选择钻出壕沟,纷纷向赵世崇身边跑去。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即使会沦为畜生,这些早已被恐惧填满的人,也会倾尽一切的拼命摆脱这片人间炼狱。但他们却似乎忘了,真正的炼狱永远没有尽头。
“朕再数三声,若仍有人打算负隅顽抗,下场只能是化为乱刀之下的肉泥!”
“一!”
“二......!”
“三!”
赵世崇贪婪享受着胜利带给他的喜悦,亲自大喊了三声。声音未落,壕沟之中果真缓缓爬出一人。他定睛瞧看,竟然是陆袖清的爱妃乔氏。此时的乔氏早已吓得抖若筛糠,似乎连腿都迈不开了。
“嘿嘿,骑兵压阵!步兵前进,除陆袖清、邵东擎与他们的儿子,还有乔娘娘外,其余他人等一个不留!”
“陛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就在这时,赵世崇身旁副将一指刚刚投降过来的人讥笑问道。
赵世崇极为冷漠得哼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