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身下一沉,胯下那匹瀚州温血马就瘫软在地上,他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了被压在马下的厄运,然而浑身都沾染了地上黏稠的鲜血,黑色的轻袍变得沉重不堪。
一艘木船边上,慢慢地踱出一个渔娘打扮的女孩,花格子的短衣上还带着点点盐渍。她黑色的长发盘了起来,白皙的脸上黑褐色的双瞳里满是戏谑之色。
她露出在短衣外的双臂莹白如玉,手上银光闪烁,却是数枚精致的钢针。
“你……你是谁?”雷业的声音像冬日里的寒号鸟,颤抖变形。
洛阳笑靥如花,轻轻地扬了扬手,尖锐的破空声响起,雷业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整个人向后仰面倒了下去。
几根钢针钉在他的胸口,黑袍领口上星辰和月的花纹迅速被地上的鲜血浸透了。
可惜在天元看不见这么蓝的天了呢。
洛阳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最后一次回首看了看远方的海天交接处。
大明山的山脊上,夕阳刚刚落下,映出漫天的晚霞。
“这次来天元的人一共有六个,他们的档案在这里。”
一个黑衣的年轻人递上了一叠密封的信封。“洛阳、野泽……都是些本堂也赫赫有名的刀啊,看来是一次大行动,这次我需要给他们提供什么帮助?”
回话的人是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粗犷的脸上满是不修边幅的胡楂,一头短发竖着炸开。身上只是随随便便地披着一件灰色布袍,露出古铜色的厚实胸肌。
“你需要的只是带领他们,完成这个任务。这次的行动,你是守望者。”
黑衣的年轻人扬起嘴角,淡淡地笑着。“我是守望者?”
老六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守望者是天罗的刺杀行动里负责对漏网之鱼补刀,或者对那些失手的刀灭口的人。
而自从成为天元联络人以后,老六已经很久没有直接参与刺杀行动了。
“是的,这是本堂的秘印手谕。”
年轻人盯着老六的双眼。“我明白了,这几把刀什么时候到?”老六避过对方咄咄逼人的而目光,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四月初五。”看着那个年轻人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巷尾,老六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这个人是谁?年纪不大但是在天罗堂内部的地位却不低。
就连他这个天启联络人也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难道是……不,不可能。
老六轻轻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