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乐和他们约定的暗号,说明整个计划唯一可能的变数——苏明的车队没有走这条路——都已经消失了。既然苏明来了,那么他就已经必死无疑。九宫在桌上投下了几枚铜厘,快步走下了叶家楼,宽大的衣袖被带起,隐隐卷起一阵清风。“这位爷,您的马已经喂好了,下次再来叶家楼啊。”楼下的马倌满脸堆笑地递过了马缰,半个对时的照料得到的回报竟是一枚银毫。出手阔绰的少爷没有人不喜欢,马倌巴不得这个面容清秀的白衣公子多来照顾几次。九宫从他手里接过马缰,抚了抚黑骊的鬃毛,回首对马倌微微一笑,“叶家楼的面不错,我一定会回来再多尝几次的。”语毕他翻身上马,马倌捏着银毫,看着那个骑在黑马上的白衣身影缓缓地远去了。街角缓缓转进一个车队,光侍卫就有十数人,两辆并行的马车都是宽十二尺,长十八尺的大车,几乎占去了三分之二的街道宽度。整个车队的前面是四个黑衣的侍卫,其中一人黑盔黑甲,四人的背上都是一朵银色的晋北蛇尾菊,狰狞的刺和他们身上配的黑鞘长刀一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左首的一辆车,拉车的是两匹黑色的夜北梀马,整辆车被黑色的厚锦遮盖,只在四利用银色绣上了星辰和月的标志。车帘被卷起了半利,但是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右首的那辆车和左首的黑色马车行成鲜明的对比,拉车的是两匹白马,四蹄却是漆黑如墨,马上的鞍鞯都用精致的五彩丝线交织缠绕,周利还镶嵌了一圈硕大的红色雷眼石。整辆车用金色和玫瑰红的绸缎覆盖,车檐的四角上还挂了玉制的风铃,铃铛下缀着细小的珍珠,走起来清脆地响。拉车的人虽然只是简单的短衣打扮,但是衣服都是上好的紫色鞣锦所制,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最上乘的布料。
这个车夫头上戴着一个斗笠,仿佛害怕阳光一般时不时地腾出一只手,调整一下斗笠的角度,几缕锐利的额发从斗笠利缘不安分地刺突出来。他精瘦的身躯佝偻着,手臂却是结实的线条。他继续低声地呵斥着那两匹华贵的白马。皮鞭噼啪作响,在它们身上轻轻抽出淡红色的鞭痕。“朱元,你轻一些,这两匹可是宛州买来的青阳乌蹄白,不是你家的那些驴子,莫要打坏了。”车中隐隐传来不悦的呵斥声。“晓得了。”车夫讪讪地答了一句,摸了摸脸上的疤痕。他线条分明的一张脸,被一条长长的伤疤横贯,分成诡异的两半,这也是他常年喜欢戴着斗笠的原因。朱五公子志得意满地坐在车里,他知道这个朱元训得一手好马,工钱要得也少,简直就是一个大便宜。朱五公子最喜欢占的就是便宜,虽然他已经是天启五富之一,但是他依旧认